那条管状物呈现半透明状，里面缓慢流淌着红色微微发光的粘稠液体。
“跟着液体流动的方向走。”
黑鸢点头。
“好。”
矿洞顶部不时地掉下土和细碎的煤炭渣，沿着废弃的矿轨朝里走，除了头顶地面传来的动静，矿洞里平静地吓人。
蛇妖都去哪里了。
沿着矿洞顶部的管状物前进了大约一百米，前面出现了第一个岔路口，根据透明管状物里的液体流向，我对黑鸢说走左边那条。
沿着左边的矿洞走了几百米距离，前面的通道被陈旧的木板钉死了。
我朝里看了一眼，下面似乎是个通向下的通道，用手抠了一下积着一层厚灰的木板，铁钉生锈，木板是松散活动的。
“黑鸢，你躲远点。”
一脚踹在松散的木板墙上，挡住去路的木板瞬间散架，跌落，隔了几秒，下方传来沉闷的落地声。
朝里看去，下方是一个巨大的空洞，密密麻麻的排满白色，高度几乎两米，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蛋。
顺着延伸的铁轨，我和黑鸢下到这个高度大概在十米左右的深洞，顶部那条透明状的管状物延伸到这个深洞后，像血管一样分叉，连接起一枚枚蛋。
黑鸢不嫌恶心地用手去摸这些蛋的表面，然后告诉我。
“夫人，软的，是蛇蛋。”
不用他说，我也能猜到这些在蛇窝里的一定是蛇蛋。
但这些蛋是从哪里来的，难不成是秦渊他儿子下的？
秦渊他儿子能弄出那种怪异的结界，所以他能让公蛇下蛋也很合理吧。
黑鸢用刀划开一枚蛇蛋，里面恶心粘滑的液体顿时涌了出来，一具蜷缩在蛇蛋中的干瘪蛇妖，也随着僵硬地一起滑了出来。
我恶心地退了半步，那些粘液流到脚底，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你干什么？”
“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黑鸢半蹲下，不嫌恶心地用手去触碰蛇蛋里滑出来的干瘪蛇妖。
“它体内的养分快被吸干了。”
“快走吧，别管这些东西。”
我催黑鸢。
“哦，好。”
黑鸢站起身。
半透明管状物再次汇集后，通向下一条矿洞通道，里面的红色液体在经过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深洞后，颜色加深，从半管状态，变为满管状态，通过肉眼，难以再分辨出液体缓慢流动过程中的流向。
又朝前走了一段时间，前方传来窸窸窣窣蛇妖用尾巴走路的动静，以及伴随着生锈铁轱辘嘎吱转动的声响。
走了这么久，终于遇到蛇妖了，这些蛇妖在矿洞里躲着干什么。
我和黑鸢站在支撑矿洞结构的木头支柱后，侧着身体。
举起安装消音器的枪，单眼对准红外线准星，瞄准前方岔路口。
两条蛇妖推着一个老化生锈的矿车，而车厢里装着几枚蛇蛋。
它们刚拐过弯，我的手指扣动扳机，一条蛇妖被子弹爆了头，我的枪法只训练了一个月，打移动中的物体对我来说难度很高。
另一条蛇妖见同伴被爆了头，仓皇地取下胸前背着的枪，即将对我们进行反击之际，剩下的一条紧接着也被爆头了。
我看向开枪的黑鸢。
他放下举着的枪，对我解释道。
“行动的前一天，沈博士派人教过我开枪，我在地宫里也学过类似的暗器。”
“继续走吧。”
刚才的危险解除了。
经过第二个岔路口，沿着长长的矿洞走了一会儿，我们进入第二个深坑，这个大坑中趴着一条肚子圆滚滚的巨型花蛇。
蛇身圆涨如球，基本已经丧失了活动能力，只能一动不动地趴在原地，它的屁股后头，堆着一堆白色的巨型蛇蛋。
刚产出的蛇蛋表面，还沾着一层新鲜的分泌物，里面有东西正在隔着软质的蛇皮，缓慢地活动。
花蛇转过头看向我们，黑鸢举起枪，对准花蛇的蛇头，两枪后，利落地杀死这条肚子里装满蛇卵的花蛇。
“夫人，那个妖孽的本体应该就在前面了。”
我和黑鸢跳下深坑，继续向下一条通道走去。
大概五分钟后，第三个深坑出现了，透明管状物延伸的尽头，是一具垂直竖立的玉棺。
玉棺的盖子是一整面透明水晶，里面睡着一个年龄只有十三四岁的少年版秦渊，看起来跟包装盒里的玩具娃娃似的。
这条蛇妖正在吸收这片土地所有的生机，转化为自身的力量。
他正在睡觉，趁他没发现之前，拿枪把他杀了，事情就等于结束了。
我端起枪，对准玉棺中的蛇妖。
黑鸢却摁下我的枪口。
“夫人，Rus国方面不是说，这次行动抓活的吗？”
“沈晨曦的命令是直接杀死蛇妖的本体，不杀了他，我们这次能不能活着离开都是问题。”
黑鸢是不是傻。
我再次举起枪，手指扣动扳机，脚踝处突然一紧，一条绳子猛然间将我托起吊在空中，用力甩向矿洞壁面。
那颗子弹打透水晶，却因为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弹道射偏了，打在棺中蛇妖的右肩膀处。
碰撞带来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我痛得丢了手中的枪，黑鸢也遭到了偷袭，并且他手里的枪被那只触手卷走了。
我顾不上疼痛地爬起来，因为棺中的蛇妖苏醒了。
水晶棺盖蛛网般蔓延的裂缝后，蛇妖睁开眼，黑深的眼睛看向我们。
意识到事态变严重了，我迅速从腰间取下手枪，对准水晶棺中苏醒的蛇妖开枪。
脚腕再度一紧，我再次被拖到半空中倒吊起来，同时第二枪的子弹又打偏了。
握住枪的手腕被触手缠住，用力绷紧，我听见肩膀处的关节骨头传来咯嘣一声脆响。
我的整条胳膊被拽脱臼了，剧痛难忍，差点惨叫出声，最终咬牙忍住这股钻心的剧痛疼。
紧紧拽住我手腕的那只触手力道没有再继续加重，不然再拉扯下去我的下场就不止脱臼了。
而对面的黑鸢下场几乎和我一样，他肯定是指望不上了，玉棺中的蛇妖还没正式从棺中出来，就将我们两人虐成半残的状态。
棺中的蛇妖将视线转向我，嘴中呵呵一笑。
“后妈，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你就要杀了我？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