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时期,因京杭大运河的开通,彼时隶属于河间府的地区逐渐成为南北往来的水运码头,并在元朝时被改为海津镇,成为当时的军事重镇和漕粮转运中心。
二百十余年前,尚未登基的燕王朱棣乘船从出发,正式掀开了靖难之役的篇章,后为了纪念起兵时的龙兴之地,遂将命名为天津,意为天子津渡之地。
永乐二年,天津卫正式筑城,成为大明朝的军事编制,后因朱棣京师,国防压力瞬间陡增,天津城也因此修缮扩建,并在历朝历代的加固中,成为大明的军事重镇。
因天津卫不仅承担着拱卫京师的重任,还毗邻渤海之滨,故此天津卫还是登莱镇成立之前,北方府县唯一节制水师的军事单位,境内的军政大权独立于河间府,由朝廷任命的天津巡抚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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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晌午,头顶烈阳高照,但恢弘巍峨的天津城中却是犹如飓风过境,一片哗然。
远在千里之外的辽镇建奴竟是神兵天降的出现在蓟镇关外,而且还趁着夜色,一举拿下了号称固若金汤的喜峰口关城,凿穿了大明京师以北的军事防线。
不仅如此,原本是御驾亲征,准备前往永平府招抚灾民的天子还在闻讯之后,半路更改了路线,亲往那蓟镇核心所在的三屯营坐镇去了。
此举虽是能够振奋军心,却也不知不觉间将自己置于险境,让整个大明朝的国本为之剧烈动荡呐。
更要紧的是,北边的永平府也越闹越凶,听说那些杀红了眼的灾民们早就拿下了昌黎县,部众多达十余万人。
如此来看,孤立无援的乐亭县怕是也难以幸免。
众说纷纭之下,心中忧愤不已的百姓们便纷纷将目光投向城池中心的巡抚衙门,盼望那位主政天津三年有余的李巡抚能够当机立断,拯救大明于水火之中。
毕竟这天津卫,已是大明京师附近除了蓟镇之外,最为重要的军事编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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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御驾亲征,亲临三屯营坐镇,但关外建奴势大,实在不容小觑。
诸位将军可有良策?
气氛火热的巡抚衙门官厅内,一袭绯袍的李邦华背负着双手不断踱步,眉眼间藏着掩饰不住的惊忧之色。
作为朱由校亲手提拔的封疆大吏,他早在听闻永平府灾民似有的迹象之后便下令天津卫的官兵们整军备战,被第一时间上书天子,准备前往永平府。
但不知何故,他非但没有等来天子的批复,反倒是等到了天子御驾亲征的消息。
启禀巡抚大人,当务之急,应是向朝廷请旨,勒令各地兵马赶往三屯营勤王。话音未落,便有一名三十余岁的武将起身回应,其低沉的声音中同样涌动着对天子安危的惊忧和关心。
杨总兵所言甚是,闻言,李邦华便朝着眼前这名被自己亲手提拔的天津总兵点了点头,并不假思索的俯首于案牍后,瞧其架势似是真的打算上书朝廷请旨,率军勤王。
这个法子虽然算不上什么真知灼见,但已经是相对最为稳妥的办法了。
作为代天巡狩的封疆大吏,他手中虽是握有煊赫的兵权,还可在地方上出现某些特殊情况的时候便宜行事,但涉及到兵马过境,尤其是在眼下这等风声鹤唳的时候,一举一动都要得到天子或是朝廷的批示,以免弄巧成拙。
就在李邦华奋笔疾书之时,官厅外便是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还有气喘吁吁的驿卒的闯了进来。
见状,官厅内的气氛便骤然紧张起来,诸多在生死面前都能面不改色的武将们纷纷瞪大了双眼,至于在另一侧面面相觑的文官吏员们更是将心提到了嗓子眼,一脸紧张的盯着这满脸风霜之色的驿卒。
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这两日,他们已是听到了太多的,实在经不起打击了。
出乎官厅众人的预料,正大口喘着粗气的驿卒在见到在场的文官武将之后并未第一时间跪倒汇报,反倒是在官厅中左顾右盼,似是在寻找着什么人,直至发现了案牍后的绯袍高官之后,方才如释重负的呼喝道:陛下口谕!
哗啦!
只一个呼吸的功夫,人满为患的官厅中便是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桌椅挪动声,身着各色官袍的文官武将们跪倒一片,眼神殷切的盯着手中攥着令牌的驿卒。
建奴势大,但永平府灾情也不容小觑,诸卿家可伺机而动,便宜行事!
哗!
在朝着永平府方向山呼海啸之后,官厅中的文官武将们便纷纷紧握双拳,脸上满是激动和释然之色,而为首的天津巡抚李邦华则是毕恭毕敬的接过了驿卒递过来的令牌。
有了天子的圣旨,他便可绕过京师的朝廷,直接出兵三屯营或者永平府,这一来一回省下的时间何止数天?
这位小皇帝,三屯营的状况如何?
陛下身旁有多少兵马护驾?
惊喜过后,天津总兵杨振一把拉住了作势便要告退的驿卒,转而急不可耐的追问道。
回诸位大人,迎着数十道骤然火热关切的眼神,仍是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驿卒拱手说道:喜峰口失守之后,杨总兵便下令召回了其余关隘的兵马,另外天子出京的时候身旁也有五千京营虎贲护送。
还有就是天子已经传旨京师,令京营总督戚金率两万虎贲赶赴三屯营护驾。
兵强马壮。
当得知身旁有数以万计的兵马保护之后,在场官员脸上的惊忧之色方才逐渐散去,而巡抚李邦华也迅速做出了决断,以不容拒绝的口吻命令道:传本官军令,总兵杨振率五千精兵直扑芦台,伺机与朝廷兵马汇合,扑灭永平府暴乱。
其余诸将,随本官率军北上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