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妍只觉得脑海里如一团乱麻，手脚使不上力气。
她想着外公和她生活过的一点一滴，泪水就止不住涌上来。
顾萧楠放下电话，看向眼前这个哭得宛如一个小花猫的女孩儿，温声道：“回Z市的机票已经买好了，一会李管家和司机会过来接你，你跟着他们走就行。”
白清妍猛得抬眸，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珠，显得楚楚可怜，“这么快，快买好了？”
她哭过头，身体止不住抽噎打嗝。
“嗯，你还有什么东西要回宿舍收拾的吗？”男人轻声道。
女孩儿摇摇头，“没有，我只想回家。”
“嗯，你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顾萧楠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将她腮边的碎发捋到耳边。
她的鼻头通红，一收一张，像个小河豚一般。
他抽了张纸巾，动作轻柔地她擦去眼角的泪痕，“别慌，我不能陪你一起回去，你自己一路要保持清醒和淡定。”
白清妍黑眸染着水迹，如碧空被雨水清洗过那般透亮，懵懂而清澈，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男人凸起的喉结上下滑动，嗓音微哑，“有什么事可以找我或者李管家，知道吗？”
他的眼神深邃淡定，牵引着她的思绪平缓下来。
白清妍微微点头，带着鼻音道：“嗯，知道了，谢谢顾教授。”
她现在情绪镇定了不少，思路也就回来了，“顾教授，飞机票多少钱，我转给您。”
顾萧楠眼里带笑，“不用了，小事儿。”
白清妍瓮声道：“谢谢顾教授。”
“不客气……”
李管家和司机很快到了学校门口。
实验结果原本明天就要出来，她还是无缘亲眼见证。
走出实验室，她回头看向顾萧楠，语气坚定，“顾教授，我相信您一定会成功的，期待您的好消息。”
顾萧楠含笑点头，“嗯，承你吉言，快回去吧，一路平安。”
白清妍点头，脑里总有个声音说着：过去拥抱他一下。
她脑子一热，转身跑回去，在男人的错愕下，抱了抱他，随后松开，“顾教授，加油。”
说完，头也不回地飞快朝电梯跑去。
她归心似箭。
男人站在原地目送她远去，嘴角的弧度一直翘着。
来到大门口，李管家早在车边等着，“白老师，飞机在一个小时后起飞，我们需要立即赶往机场。”
“好的，麻烦你们了。”白清妍钻进汽车坐好。
“不麻烦。” 李管家也快速坐进车内，朝司机道：“开车。”
车子启动，飞快地朝机场的方向疾驰而去。
白清妍回眸看了眼庆华大学的牌匾，眼前浮现男人临窗眺望的背影。
她闭了闭眼睛，打开微信，里面全是她妈妈王玉敏发过来的信息。
【你外公收到了第四次病危通知。】
【你外公撑着最后一口气儿，他低喃着你的名字。】
白清妍看到这条信息，泪水瞬间溢满眼眶。
她快速回复道：【我在回去的路上，很快就到，等我！！】
王玉敏原本发了一张照片，白清妍还没来得及打开，便被撤了回去，【宝贝女儿，一路顺风。】
白清妍在后排忍不住抽泣起来，坐在副驾驶的李管家将纸巾递到她面前，道：“白小姐，给您纸巾，我们很快就到机场了。”
“嗯，谢谢。”她接过纸巾道。
机场安检一切都很顺利，李管家帮她订的是头等舱，享有优享服务。
坐在飞机舱上，她才回过神。
这是她第一次坐头等舱，每个位置的间隔好宽，而且还有点餐服务。
她没什么胃口，只点了杯橙汁。
这才想起，头等舱的机票要多少钱啊？
原本生活费就不富裕的她，背上头等舱的机票钱，就更加雪上加霜了。
怎么办？她好像更加难过了。
泪水像不要钱一般从眼角滑落，空姐从一旁经过，停下脚步，柔声问道：“小姐姐，您怎么了？”
白清妍抽噎着道：“外公出事了。”
“啊，您的外公一定会逢凶化吉的。”空姐柔声安慰道。
“你们这趟飞机头等舱机票多少钱？”白清妍低声问道。
空姐有些错愕，但如实道：“看您购买时的折扣，每个时间段折扣不一样，但是全额头等舱票价好像是一万三。”
白清妍：“……”
悬着的心终究还是死了。
她的眼泪更加汹涌，空姐一时间也乱了神，“小姐姐，你别哭啊，我给你拿点零食，吃点零食，心情就好了。”
空姐起身往备食区走去。
不一会，白清妍的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零食和甜点。
空姐轻声哄道：“您尝尝看，小朋友都很喜欢吃的。”
白清妍：“？？？”
这是把她当小孩子哄了？
她也不好辜负空姐的一片心意，哑着声道：“谢谢您。”
空姐见她终于不哭了，松了口气，“没事，不够您再叫我。”
“嗯。”她点点头。
尝了一个慕斯蛋糕，味道竟然还不错，酸酸甜甜的。
她一口气吃了两个，还有一些坚果。
飞机飞行时间预计是三个小时。
她戴上眼罩，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飞机已经准备降落。
白清妍看了眼窗外的蓝天，高空中的光线异常刺眼。
她哭得红肿的双眸变得敏感，眯了眯双眸，随后移开视线。
飞机降落时非常稳当，她没有带任何行李，拿着个背包就往外走去。
白清妍刚出接机口，便看到有个男人拿着一张A4纸，上面写着她的名字。
她疑惑地走到男人面前，开口道：“请问您是？”
男人热情道：“您是庆华大学的白清妍小姐姐吗？”
白清妍微愣，随后点点头，“我是，您是？”
男人笑道：“我是顾萧楠教授委托过来接您的，您叫我小赵吧。”
白清妍听顾萧楠的名字，她也放心了，“这样啊，麻烦您了。”
她欠顾萧楠的人情感觉越欠越多了。
“不麻烦，不麻烦，这是我的荣幸。”小赵笑着走在前方带路，“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辛苦您多走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