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腾集团，冯子航独立于落地窗边。
“……”
虽然，他早就有心理准备。
但听到刘翰林毫不犹豫地拒绝，冯子航还是本能眉头一皱。
“要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刘翰林试图强行给冯子航施压：“这几天，我们也挺忙的。”
“别！”
冯子航一见刘翰林，摆出了拒绝商谈的态度，立马就绷不住了。
事实上，冯子航要是掌握整件事儿的主导权。
那他绝对不会任由刘翰林，牵着自己的鼻子走。
可问题是，例如老曲这些官方人士。
他们在自身权益，不会受到影响的时候，大多能以上帝视角，俯视全局。
可只要事关自己的乌纱帽。
甭管是多大的官，都会被瞬间打落凡间，与常人无异。
很显然，现在的老曲已经坐不住了。
那冯子航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尽可能通过刘翰林这条线，将问题通过协商解决。
可如此一来，冯子航就注定，只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冯子航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可又别无选择。
“刘处，你如果觉得，我们给出的条件不满意，可以由你来提！”
冯子航停顿了一下，只得主动退让。
刘翰林语气戏谑道：“我提没问题啊，问题是，我提的条件，你能做主吗？”
面对刘翰林带有轻视的语气，身为龙腾话事人的冯子航。
要说心里不憋屈，那绝对是吹牛b。
可他还是强行压抑着情绪，语气尽量轻缓地回道：“你可以先提。”
“我能做主的，我会直接给出答复。”
“我就是做不了主的，也会尽量替你去协调。”
刘翰林当即摇着头，强调道：“不不不！”
“你千万不要说，替我去协调，这种蠢话！”
“事实上，对我而言，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毕竟，只有把你们这帮社会渣滓一网打尽，我才能加官进爵啊！”
“所以，我不用你替我协调。”
“你如果替我考虑的话，最好就是立刻挂断电话。”
按照田宇的意思，刘翰林这边的态度，要保证绝对的强势。
只有给冯子航摆出一副打总攻的态度，后者才可能会走极端。
为此，刘翰林也是难得地全身心投入，本色出演。
冯子航闻言，咬着牙回道：“刘处长，您说得对！”
“我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
“无论什么条件，咱都可以商量。”
刘翰林微微颔首，笑着回道：“诶，你这下算是态度端正了！”
“我的条件，总共就只有三个，而且也都不算苛刻。”
“第一点，龙腾一方包括你们副董在内。”
“所有参与者，全部都得主动认罪服法。”
“第二点，你们这次借着治保的力量搞事。”
“那治保方面，必须也得付出代价。”
“我的要求是，姓曾的必须主动向上级提出申请，引咎辞职。”
“第三点，你们曲老板也得放弃原本争取的位置。”
“我们这边的底线是，他最多只能平调。”
听完刘翰林的讲述，冯子航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有一说一，刘翰林提出的这三个条件，冯子航一个都不能接受。
即便是冯子航能接受，他背后的老曲，曾局同样也不可能答应。
首先，按照冯子航的意思。
自家龙腾集团这边，最多就是将所有责任，让小瑞子一人独扛。
如此一来，龙腾虽然会受到一定的负面影响，但也谈不上伤筋动骨。
可所有涉案人员，认罪服法，就完全不一样了。
且不说，龙腾这边参与者高达近百人。
如果全部认罪，龙腾集团势必会元气大伤。
单说，此次事件对龙腾造成的负面影响，那就足以让冯子航近五年的努力，打水漂。
试问，冯子航最近这几年，做得最多的事儿，就是将龙腾洗白上岸。
可上到副董，下到基层员工，被判上百人。
那龙腾身上的标签，这辈子还有机会洗掉吗？
至于第二点，第三点，那就更不可能接受了。
曾局要是引咎辞职，虽说只是辞去职位，职级还在，未来仍可以再次启用。
可曾局的位置，非常关键啊！
要是老曲一脉，没有了曾局，整个达川的局势，都会发生变化。
包括一些见不得光的桌下交易，都会彻底失去掌控。
而让老曲放弃晋升，更是无稽之谈。
人家老曲之所以愿意妥协，主动让步，无非就是不想影响到自己。
他要是能主动放弃晋升，又何必派冯子航出面协商呢？
所以，刘翰林的话说完，冯子航当场就陷入了沉默。
“怎么样？”
刘翰林则是摆出一副早知如此的姿态：“我说了，你做不了主，也谈不了事儿。”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出这个头呢？”
冯子航咬着牙，一字一句道：“这条件，能商量吗？”
“呵呵！”刘翰林笑了笑道：“除了条件，都能商量。”
冯子航毕竟是草根上来的大哥，即便心里不痛快，但表面很沉得住气。
他深吸一口气回道：“是，我知道了。”
“我会与上面沟通，尽快给刘处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冯子航将“刘处”两个字，咬得很重。
而这似乎已经是他发泄心中怒意的，唯一方式了…
“啪！”
刘翰林则没有半分拖泥带水，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啪嗒！”
冯子航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顺手就摸向了桌上的烟盒。
香烟点燃，烟气逐渐向上升腾。
而冯子航心里的怒气值，似乎也随着烟雾，攀升至了最顶峰。
登顶达川多年，冯子航已经记不清楚，上一次被人居高临下的羞辱，是什么时候了。
最近几年，冯子航仗着龙腾董事长的身份，斩获了大量“荣誉”。
再加上，有老曲背书，冯子航参与到各种社交场合，那都是被人众星捧月一般地存在。
可在今天，他却被刘翰林毫不留情地，打回了原形。
冯子航猛嘬了几口烟后，拨通了老曲的号码。
电话接通，老曲单刀直入道：“谈好了吗？”
“谈崩了。”
冯子航声音略显沙哑道：“对面提了三个条件，第一是让龙腾…”
听完冯子航的条件，老曲眼珠子都红了。
他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失态，语气低沉道：“用你的方法办吧！”
“既然他们不想好了，你就敞开了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