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大方向上把握的不错，但还是一如既往的忽略了很多人。”
白炘坐在白臻的位置上，把腿搭在办公桌上轻哼道。
“这……二叔，这怎么说？我们大夏各方面已经是世界第一了，还有什么不足的地方吗？”
白臻看上去一大把年纪了，此时却像被老师点到名的小学生那般，有些紧张。
听到这话，白炘抬手在空中轻点，顿时一道光幕显化，上面有着诸多数据跳动，这是他抽取了网络上的信息编辑而成统计表。
啪，他一拍桌子，指着其中一个数据道：“那我问你，为什么都2300年了，还有一个月3200的工资？”
“建筑技术突破了，可以平地起高楼，为什么房价最低还是5000？”
“河图网络都做出来了，为什么基层执法者还只是人？为什么仲裁机构还积压了那么多拖欠工资的案件？效率如此低下。”
“还有，某些行业还掌握在资本……不，掌握在地主手里没收回国有？”
“……”
白炘一条一条的说着，白臻听着，脸上露出苦笑。
“大夏能发展至如今，你们觉得很骄傲吗？”白炘将腿从桌上放下，手肘撑在桌面，双手交叉在脸前，目光锐利。
“那是牺牲无数打工人的时间，建立在他们血汗之上的，他们没日没夜的加班，为了温饱而奔波。”
“他每一代人都打了三代人的工，说的好听是勤劳，但说句不好听的，现在的一切都是压榨他们的生命所得来的。”
“我真的无法想象，他们忙碌一辈子连个安心的小窝都没有，所以你们在干什么？”
白炘这次回来后，看到的最大变化自然是技术的迭代，让社会的硬件条件提高了很多。
但同样看到了那如他离开之时那般，一成不变的社会结构，也就是小部分人掌握了九成九的资源。
那些人性的贪婪衍生的问题，没有随着发展消失，甚至没有减少，压榨依旧存在。
只不过以前的牛马，从走泥泞山路变成了走平坦水泥路，从石槽吃饭变成了用新材料做成的槽吃饭。
从住破旧的棚子变成了住新技术建造的棚子，但那棚子还是租的。
“这……二叔，我们也提高了退休的福利……”
“哼，七老八十了，还能享受什么福利？他们劳累一辈子还有几年可活？”白炘打断道。
白臻刚要继续说什么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两个老头走了进来，一个戴着眼镜，一个留着扫把头。
“关于这些问题，我们已经在处理了。”
眼镜老头摘下眼镜，原本老朽的模样如同时光倒流一般，变成了二三十岁的年轻人。
他看着白炘，眸子闪烁着激动：“好久不见了，队长！”
白炘眉头一挑：“禾韫，你小子也当上领导了！”
这位就是当初白炘执行飞升实验的时候，劝过他的人，也是他的助手。
他看向一旁一旁的扫把头老头，也认出这是谁：“丁鹏，你这发型这么多年都不带变的吗？”
丁鹏呵呵一笑：“没办法，天生就长这样，一直在搞实验也懒得改了。”
说着抬手撸了一下扫把头，顿时花白的发丝染上了漆黑，整个人也恢复年轻时的模样。
说起来，他算是白炘的上司，当初特事局的局长，在白炘消失后转移岗位，而白炘成为局长。
也就是说，这么多年特事局其实是没有真正的局长的。
“以前是条件不成熟，加上异能的出现打乱了原定的计划，所以一直拖着。”
“现在已经万事俱备了，而且队长……哦，局长回来了，就算出问题你会给我们兜底的吧？”
“我不会干涉，但星球爆炸我可以给你们粘回来。”白炘双手交叉抵在下巴，说着吹牛逼一样的话。
丁鹏摆摆手：“没那么严重，那些地主家族确实有强大的异能者，但还没强到这种程度。”
“那可不好说啊！”白炘心中暗道。
这个世界的灵气并没有完全复苏，似乎过程被打断了，他联系天意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有点像聊斋世界那般。
不过白炘能肯定天意并没有消失，有可能出了问题。
而这凭空出现的异能也是来历不明，似乎是外来的力量，却又似乎不是，非常神秘。
他在看白臻和白烨父子局pK的时候，观察过异能，发现这种力量与人类很是契合。
但人类的基因血脉里是不存在这种信息的，白炘初步猜测是外来的，但没追溯到源头。
看起来就像是基因变异，突然就产生了异能。
就在这时，禾韫凑到白炘身边，作出苍蝇搓手的模样：“嘿嘿，局长，先天之境到底有什么不同？”
“我们这么多人这些年来根据你留下的法门成功补全炼气篇，最强的已经精气神练到极致了。”
“但除了不断积累力量，怎么都触及不到这个门槛，总是差那么一点点。”
“后来我们在地底深处挖出疑似老君的炼丹炉还有一些文献，上面说三元合一的先天之境是一种正常情况下无法存在的理想境界……”
白炘瞥了他一眼：“你是说我不正常？”
听到这话，不止禾韫三人，就连菱夕和变成奶牛猫的5677也是同时点头。
作为转修者的菱夕感受最深：“这个法门架构稳定，没有瓶颈，可以不断提升力量不失控，但合一的境界焰青不行，小樱不行，我也不行，只有你成功了。”
“好吧，好像确实是我不正常。”白炘也是点头承认了。
最开始达到这个境界的时候，他觉得并没有什么问题，补全了炼气的空缺之后，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但后面接触的人事物越来越多，对先天之境也有不一样的理解，发现这对其他人来说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那毫厘之差的精气神平衡，像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挡住了许多人的路途。
所以白炘一直在研究别的方法，其中在紧那罗身上得来了灵感，设计了焰青如今正在提瓦特执行的实验。
“先天之境在力量上和你们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多了一个维度的视野。”
“这个视野可以让我观测到很多无法看见的信息，利用信息差做到绝对掌控，四两拨千斤。”
白炘看着若有所思的三人，继续道：“打个简单的比方。”
“一个游戏，你们是普通的玩家，只能看到面板数据，在游戏的规则机制内活动，而我能看到服务器的源代码，并做出修改。”
这个比喻浅显易解，直接道出了先天之境的特征。
“嘶，这不就是在现实世界里开挂吗！”白臻倒吸一口凉气。
“差不多，但没那么夸张。”白炘微微点头。“先天视野虽然万能，但不是无所不能的。”
就像是系统的存在白炘就无法完全理解，毕竟看得到和看得懂是两回事。
所以他的强大依赖于自己掌握的知识，懂得越多才能越强，不存在什么喊着羁绊友情，莫名其妙就爆种的可能。
听明白的禾韫和丁鹏对视一眼，闭上嘴，转而用神念沟通了白炘。
“局长，有个东西需要你去看看！”
……
在大夏发布了功法开源的信息之后，一些部门接连凭空冒了出来，原有的旧制也出现大范围的整改。
比如河图网络覆盖大夏，所有公务人员必须时刻佩戴‘洛书终端’。
执法者工作之时，必须实时用终端连接河图大模型，确保公平公正公开。
什么？你说这侵犯隐私？
不愿意干就滚蛋，有的是人干。
滚蛋的人自然是心里有鬼的，离职后马上就被调查，一查一个准。
除此之外，还第一时间严厉打击想借着风口坑蒙拐骗者。
什么买假丹药的，卖胡编乱造的特殊功法的，根本不给一丝钻漏洞投机取巧的机会。
不过引起关注最大的，还是一个新部门，五行工程。
这个部门派出了工程大队，全国直播，施展了土行术法，在两分半到时间里，直接建起了一栋楼。
看到这不可思议一幕的网友们纷纷惊呼：“握草，三室一厅之术。”
随后在一天之内，全国各地无数楼拔地而起，看得某些房地产公司头皮发麻。
而让他们头皮更加发麻的，是后面宣布的消息，这房子只需要一百大夏币一平。
于是一些掌握房地产的地主家族纷纷找熟人打听消息，想知道上面是什么意思。
得到的回应只有一句：“要让人人买得起房，你们看着办吧。”
就在他们不知所措的时候，0延迟的执法者已经上门了。
地主这种狗东西能干什么好事？
开公司那么久，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违法乱纪的事，以前可以用各种手段运作，拖时间不了了之。
现在执法者洛书终端在身，可行不通了，马上收集证据，马上进行审判，马上踩缝纫机，马上枪毙。
从头到尾一条龙服务，效率非常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