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来呀。”洛柠掰了块橘子塞自己嘴里，然后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上去，直勾勾地盯着厉珩喻，神色带着点意外：“你深藏不露啊，平常在学校一幅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天塌下来我也屹然不动的样子，没想到以前还是个拿管制刀具的校霸呢。”
听到洛柠的话，厉珩喻有些错愕抬头，“……”
洛柠眼睛都亮了，两只小眼睛里写满好奇：“早些年的校霸不都是那种小混混吗？一般小混混都是精神小伙来着，你们以前会不会穿那种紧身裤和豆豆鞋啊？对了对了，还有那个旺仔套装！”
厉珩喻盯着洛柠，像是觉得荒唐，他有些气笑了：“谁说校霸都是精神小伙的？”
洛柠疑惑地说：“啊？不是吗？”
厉珩喻磨了磨牙，一字一顿道：“当然不是。”
小姑娘的脑回路还真不一样，平常人看到那些视频估计都会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
偏偏洛柠一点都不怕，还一直揪着他问细节。
厉珩喻见洛柠手里的橘子吃完了，就重新拿了剥起来。
少年骨节分明，皮肤白皙，如寒玉一样，大拇指插入橘子顶端，轻松的就剥了个口子。
很快，一个完美的橘子果肉就剥了出来。
洛柠一个劲的扯他的袖子，问他以前的事。
厉珩喻其实不太想提，但洛柠撇嘴跟他撒娇的样子，他遭不住。
于是，他最终轻叹了口气，无奈道：“你想知道什么？”
见厉珩喻松口，洛柠赶紧问：“就你以前真的是那种老大吗？带领的一群小弟去揍人？”
厉珩喻把剥好的橘子递到她手上，才说道：“嗯，揍人。”
他搬去锦城后，就和外公一起住，但外公身体也不好，在他十岁那年就去世了。
那时候厉盛川跟厉老爷子一起来锦城，说要接他回去。
他不愿意，厉盛川就直接强迫的把他带上车。虽然厉盛川已经再婚，但毕竟那两个孩子终究不是他的，所以心里还是想要这个亲身儿子跟他回去的。
厉珩喻死都不愿意，最后直接从车里跳出来，摔得不轻。
厉老爷子知道这个孙子倔，也知道他恨厉盛川，所以他也不忍心强求他，就让他住在锦城，不过找了专门的人过来照顾他起居。
那时的他是最叛逆的时候，满身戾气，既抽烟也喝酒，还逃课。
厉盛川偶尔还会到锦城过来找他，看到他这副不成器的样子，就气的暴跳如雷。
记得初二那年，他们班有男生被隔壁学校的霸凌，厉珩喻知道后就直接带着人去了。
对方是高中生，当时很多人都会觉得高年级的学生很厉害，不敢惹。
除了厉珩喻。
当时双方对峙的时候，哪怕对方比他个头高，厉珩喻也不带怕。
就因为他狠。
典型的人狠话不多。
对方逼逼赖赖说半天，厉珩喻勾起嘴角，轻嗤一声，抄起东西就直接上。
最后身上挂了彩，脸上和手上都有血迹，可偏偏就他一个人是站着出巷子的，小弟们也互相搀扶着，紧随其后。
小弟们不得不服，他们喻哥打架就是牛。
一个人，愣是把对方几个人的头都开了瓢。
因为这事，被打的那几个混混的家长找来学校，还要求开除厉珩喻。
闹了一个多星期，没半点用，厉珩喻没被开除，只是赔了医药费，倒是那几个混混因为经常霸凌同学而记了大过。
从那以后，厉珩喻的大名就在那一带传开了，一般人看着他都得绕道走。
那个时候年少轻狂，或许是他最糟糕的时候，所以他干脆叛逆到底。
他那个时候没什么顾忌，干什么都利落，下手也狠。除了几个一直跟着他的人，几乎没有人跟他玩，他也没有什么朋友。
洛柠听他讲以前的事情，听得津津有味的，忍不住提问：“那你以前成绩好吗？”
“不好。”
“多不好？”
“年级倒数第一。”
洛柠惊讶，有些不敢相信：“倒一？？真的假的？”
厉珩喻那成绩明晃晃的，每次都挂在年级排名第一的榜上，哪敢相信他以前是考倒数第一的？
厉珩喻气定神闲，慢慢地吐了两字：“真的。”
洛柠一脸不可置信，“我逗了，那你后来怎么考年级第一的？”
齐鸣之前说过，厉珩喻转学来的那次期末考试，就是他们那儿的年级第一来着。
当时海大附中校长知道厉珩喻要转过来的时候还挺高兴的，不少班都抢着要，没想到最后还是让老喻头抢着了。
事实证明，校长高兴是对的，厉珩喻这次高考考了735分，目前是海城的榜眼，也就是第二名。
厉珩喻抬手，轻轻的按在她的脑袋上，身子略微压低，语气悠悠又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因为我迷途知返，回归正道了。”
“……”
不知道为什么，厉珩喻说这话的时候，视线是看着自己的，可明明语气还跟平常一样带着散漫，洛柠却觉得他此刻竟有些认真。
厉珩喻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头上的纱布才拆下来。
主治医生大概检查了一下，然后才说道：“恢复的不错，不用缠纱布了，待会儿贴个纱布，但尽量还是不要碰到水。”
洛柠在旁边看着，连点头：“好的，谢谢医生。”
医生走后，洛柠就两个手抱着厉珩喻脑袋，就开始观察他头上的伤口，忍不住担忧：“厉娇娇，你这头上不会也留疤吧？”
厉珩喻把自己脑袋上的两个手给扯下来，不轻不重地捏在手里，不太在意的样子，“没事，留就留了。”
相比厉珩喻满不在乎，洛柠倒是有些不太高兴。
厉珩喻之前手臂上那疤，虽然现在淡了不少，但仔细看还是看得出来的。
现在额头上又可能会多一道疤痕，这就像完美的瓷器上面出现了一道瑕疵。
“不行，我看你这疤应该能消。”洛柠皱着眉，突然想到什么，赶紧说：“我过几天给你带点去疤膏，你记得按时涂。我小时候老是摔着磕着，涂了那个药膏之后，也没留下什么疤痕。”
见她坚持，厉珩喻点点头，“好，我会好好涂的。”
厉珩喻一直觉得，洛柠喜欢自己，有很大部分也是因为自己这张脸，虽然他心里有点不爽，但又庆幸自己长的这张不错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