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虽然有些慌张，但程青砚面上强装镇定。
到底会是什么人在打探她的消息？
除了得罪叶灵曦和叶宗之之外，也没得罪过旁的什么人吧？
带着疑惑，程青砚问出口：“那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阿兄可识得那人？”
程元福微微皱眉，欲言又止，像是有些为难。
但是话已经说到这里，他人也已经在了这里，再继续隐瞒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再说了，他身为老大，也被他阿爹阿娘托孤过，即便不是为了程青砚，为了他已故的阿爹阿娘，他也要跟程青砚提前透露一下消息。
至于程青砚能不能接受，之后事情如何，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事情了。
程元福的头低了下去，避开程青砚的眼神，缓缓说道：“你可知你为何跟我与老二年纪相差如此之多？”
这话把程青砚问住了，她早已经从芯子里换了一个人，就算是以前的程青砚知道，现在的她也不知道。
不过听这话，这其中好像有一个很大的瓜啊！
程青砚迷茫的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我····”
其实她还是知道一点点的，但是到底对不对，会不会踩雷，她不知道，所以还是别说了。
程元福叹了口气：“村里人说你是阿爹阿娘的老来子，其实并不是。”
“阿爹阿娘捡到你的时候，你还在襁褓里。”
哈？程青砚现在脑瓜子嗡嗡的，这是什么事情？
她是只比程绍文大几岁，程绍文是她二哥的孩子，那她大哥的孩子····
不敢想，程凌风今年好像比她岁数还大，好像都已经当爹了。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她，程青砚，居然是程元福的爹娘捡回去的！
捡回去都不看性别的吗？
为什么捡回去之后她还是被女扮男装了？
怎么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难道是因为这个，所以程元福和程元吉跟她关系不亲？
真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都想过了，这个是真没想到。
见程青砚被惊呆了，程元福咳了一声提醒程青砚回神。
又接着说道：“你小时候，阿娘就不让我和老二带你玩。”
“可以在家里玩，绝不能带你出门。正好，我跟老二也懒得管你。”
“不过你和凌风小时候还一起玩过，可能你都不记得了。”
还别说，她是真的一点儿也不记得了。
“阿爹阿娘临走前，将你托付给了我。我很惭愧，没有尽到做阿兄的责任。”
这点，程青砚不想跟他争。
他确实没有做到一个阿兄应该尽到的责任，没有将原身教导好。
让她娘子在她过来之前，吃了不少苦。
程青砚也慢慢回过味来，问道：“这跟有人打探我的消息，有什么直接关系？”
完了完了，现在她更是心里没底了。
不但不是程家爹娘亲生的，还被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的人盯上了。
程元福皱眉看了看程青砚，一句话憋了半天，才说出来：“盯上你的那人，估计跟你亲生爹娘有关系。”
“他居然知道你不是程家人，还拿走了一样捡你回来时，襁褓里的一个物件。”
好家伙，程青砚直呼好家伙。
程元福他们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程家人，所以这么多年不跟她走动，也不怪他们。
只是，他们还有她是捡来的证据，却一直瞒着她。
现在东西被别人拿走了，再来跟她说这些，有什么用啊！
等等，好像是说拿走了一件？
“那人拿走一件，阿兄的意思是你这里还有什么？”
程元福掏出一个香囊，递给程青砚。
一个素色的香囊，上面绣了一个砚台的砚字。
难怪她没有跟程元福和程元吉一样叫，程元什么。
原来是她的名字要根据这个砚字来取。
说是香囊，其实早已经没有了味道。
打开来，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纸。
上面写着的应该是她的出生年月日之类的东西，其他并没有别的交代了。
真的，一开始，她还在想是不是程元福在逗她玩。
怎么可能是被捡回来的呢？
可程元福骗她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泛黄的纸张，和香囊的用料，她还真是没见过这种纸和布。
没想到，她这具身体的亲生爹娘，还挺讲究。
程元福见到程青砚对这件事情的接受程度还蛮高，没有什么歇斯底里的举动，悄悄放下心来。
“当年你身上还有一块金锁，今日也一并还你。”
程青砚接过来，拿在手里观看。
是婴儿戴的那种平安锁，纯金打造，做工十分精细。
没想到程元福会把这个东西给她，原以为就算是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也该被卖掉了。
摩挲着金锁上的纹路，程青砚对程元福真心的道谢：“多谢阿兄，这些年，辛苦了。”
程元福难得的微微一笑：“你是觉得我没有私自昧下这金锁，让你出乎意料了吧？”
再怎么说也是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大家骨子里是什么样的人，心里都各自清楚。
“我和你二哥，再怎么样也不会违背阿爹阿娘的遗愿，这是我们的底线。”
“我知道你心里对我们有气，也知道你现在混的风生水起。”
“只是，希望你有空的时候，再去看看阿爹阿娘。”
“毕竟，他们一直把你当亲儿子来对待。”
确实，这样说的话，程家爹娘对她真是没话说。
明明不是自己家孩子，分家产的时候，还是从家里分走了一份。
程元福和程元吉也是，真的能给她几亩地，还给了她一个落脚的地方。
之前觉得，四亩地是真的少了。
老宅子，也是真的太破了。
现在忽然觉得，得亏了程元福和程元吉没有为了几亩地违抗他们爹娘的遗愿。
不然，她别说跟叶灵雨在一起了，就算是那充满算计的见面，都见不到。
她穿过来这么久，还真的没有去看过程家爹娘一次。
尽管知道他们已经过世了，但就算是墓地，她也没去过。
她现在都想骂自己一句忘恩负义，贪得无厌。
程青砚起身，对程元福拜了一拜。
程元福是程家老大，长兄如父，这一拜，她应该的，而他也受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