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首领反射性地寻找那声音的来源，发现声音就来自他的头上。
金黄色的铜钱撕裂空气，发出音爆的声音，裹挟着风而来。
巨大的能量几乎全压在他身上，首领的骨骼被迫在弹性范围内做了最大限度的弯曲。
他所承受的冲击，就像是被一根小孩子尺寸的树干狠狠地重击胸口一样。
来不及自我防备，整个身体往后倾倒。
更糟的是，当他的头部以时速三十公里的速度倒向地面时，撞上了课桌的桌脚。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喂！不得了啦！”
哭喊的学生的惨叫声，那些像是哀嚎又像是怒吼的声音，听起来仿佛是从远处传来的。
他想把模糊的眼神转回来，却只能看到【神血】模糊的人影站立在一旁，手中提着一柄匕首。
在这个巨大的冲撞下，他的视线慢慢地陷入黑暗之中。
他隐约意识到，面前的人正打算杀死自己。
“你要杀了他吗？你有没有想过他还有帮手？想没想过如果他死了，他的队友就会认为谈判破裂。”
忽然苏瑶的声音从姬小鹿背后响起。
姬小鹿朝着男人脸靠近的匕首停在了半空中。
苏瑶一双妖异的眸子没有看向姬小鹿，而是看着首领的眼睛，喃喃说道：
“你有没想过这个人，这个人其实是友非敌。”
姬小鹿瞳孔微微涣散，恍惚地看着头部淌血的男人嘴唇一张一闭。
没错。
杀了他无济于事。
他要先去救李子衿。
现在李子衿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正在被枪口瞄准着。
但是要怎么救？
李子衿是被自己连累了，就像叶辰一样。
姬小鹿看向匕首中倒影的自己。
里面的自己瞳孔扩张，神情憔悴，一双眼睛像是难以聚焦一样。
是接二连三的打击太大了么……
姬小鹿这么乱想着，直到他发现自己的嘴唇上有一抹紫色。
……毒？
他忽然间意识到什么，赶紧扔掉手中的匕首。
“哈哈哈哈哈……咳咳！”男人的笑声从身下传来，“被发现了吗？叶辰的一手夺刀技厉害得紧，而姬先生的战斗模式也和叶辰一脉相承。所以这把刀本就是让你夺去的。这刀柄上从一开始就抹了神经毒素，留给先生站着的时间恐怕不足一刻钟了。”
对于首领发狂般的笑声，姬小鹿仿若未闻。
他身形摇摇晃晃，拖着踉跄的身子缓缓离开了教室。
只是他的脑子仍然在努力保持清醒。
十五分钟。
这种时间有必要告诉自己吗？
以国安人员素来严谨高效的行事风格，绝不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姬小鹿心念电转间，突然恍然大悟——
十五分钟是他最后的行动期限。
那个男人分明是有意将毒素发作的时间故意透露给他的。
一瞬间，许多之前未曾想明白的细节纷纷涌上心头。
其实早在那个男人没有使用其职务称呼，而是直接喊出叶辰名字的时候，姬小鹿便应当有所猜测。
如今细细思量起来，这位首领恐怕与叶辰有着颇为不错的关系。
再回顾整个计划，看似天衣无缝。
实则处处都在不违背上级命令的前提下，给自己预留了足够多的可操作性空间。
例如，国家安全局此次行动的真正意图是带自己回去进行某项研究，这本就是无需向他透露的关键信息。
然而现在看来，对方之所以这样做，无非是想要暗示他此去极有可能有去无回。
又如，男人竟然还把狙击手所在的位置告知于他——在天台。
这种非必要的信息，是不小心透露给他的么？
即便……留给自己的时间仅仅只剩下十五分钟。
李子衿绝对不能因为自己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