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杀的！谁把我小红给拆了！”
中年男人惨嚎一声，随即目光凶狠地看向周羽。
“不是，我就是路过的，不是我。”周羽连连摆手。
“我看分明就是你这小子干的，赔钱吧！”中年男人一把揪住周羽衣领子，恶狠狠道。
周羽被闹得心烦，当即从兜里掏出零钱。
“不就一个破纸人吗？给你20，不用找了。”
中年男人看都不看零钱一眼，不依不饶道。
“你懂什么！我这是阴纸人，你打散了它的身躯，我要重新做一个很麻烦的！”
“哎呀怕了你了，给你100，这回总行了吧？”
中年男人冷哼一声，放开了周羽。
待周羽回过神，指缝的一百元大钞已经不翼而飞。
“算你小子识相，滚滚滚，别站在我家院子里。”中年男人没好气道，伸手推搡着周羽。
“哎，别啊大叔，要说这事真不怪我，是你这纸人先偷窥我的。”周羽边退边说道。
中年男人闻言，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先点了根烟，随后点燃零碎的纸人残躯。
一口过肺，烟雾缓缓吐出，他眯缝着眼问道，“你小子，跟林福堂是什么关系？”
周羽瞳孔一震，随即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
“大叔，尝尝我这口，城里买的好烟。”
说着，周羽从兜里掏出一盒芙蓉王，从中弹出一根。
虽然他不抽烟，但也深知出门行走身上不能没烟，这是男人之间社交的硬通货。
中年男人眼中精光一闪而逝，随后满脸不经意的将整盒烟拿走，揣进了兜里。
周羽：“.......”
哥们只是给你让一根，你整盒拿走了？
“大叔，我是他孙女的同学，这次是专门回来看看爷爷的。”周羽解释道。
“嗯，他孙女也跟你回来了？”中年男人眼神审视着周羽。
“呃，没有没有，我自己来的。”周羽忙摇头，回答道。
他可不能说林霜也回来了，万一这人认识林霜，到时候也是个麻烦。
中年男人目光深沉，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说道。
“我算过她的八字，怕是也回不来了吧。”
嗯？
周羽神色一震，这也能算出来？
“大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似乎看破了周羽在撒谎。
“别装了，小子，你能来这里，不可能不知道她已经死了。”
说完，他转身走到堂屋外的台阶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周羽表情严肃了几分，看来这人还真不简单。
“没错，林霜死了好多年了，我是受她阴魂所托，来了却她的执念的。”
中年男人表情惬意，叼着烟头眼睛微眯，“嗯，所以你应该把她带来了吧？想不到你小子还挺有本事。”
“带来了，她现在就在老家屋子里呢。”周羽缓缓点头。
“你小子身上真是奇怪，仅存的一缕阳气却能吊着你整条命，浑身的阴气却又不会使你的身体产生负担。”
说着，中年男人一把扣住了周羽手腕。
“唉，看来是我在村子里待太久了啊，外面的天已经变了。”
周羽被中年男人的话搞得摸不着头脑，只能尝试转回话题。
“大叔，还没请教您怎么称呼？”
“姓邹。”
“邹大叔，我在来时的路上遇到了一个黑衣纸人，是不是你的手笔？”
邹大叔吐出一口烟，“没错，那段山路有个鬼东西作怪，我让小黑在那附近当引路人。”
“小红也是，我让它每天都去林福堂的院子前看看有没有人回来。”
周羽顿时豁然开朗，这么一看这个小老头还真不是坏人。
还没等周羽开口，邹大叔继续说道，“林福堂的死有古怪，他等了孙女很久，有话想要托付给她，最后却没坚持住，魂散了。”
“嗯？大叔，你等我，我去把林霜带过来。”周羽听出了邹大叔话语中的意思，起身准备离去。
“带上小红，免得等会你不认路。”
话音一落，靠在墙边的纸人中，一个同样穿着粉色纸衣的纸人飘了起来，飞出院子。
周羽嘴角一扯：好好好。
感觉那100块钱被坑了。
这老小子扎个纸人绝对比脱裤子放屁还简单。
这次周羽走的不再那么急速，只是缓缓吊在小红身后。
事实上，如果没有小红在前面引路，他还真能在这七拐八拐的巷子中迷路。
“小红，你今年多大啦？”
“有对象没有啊？”
“我认识个穿黑衣服的，长的是一表人才，介绍给你当男朋友怎么样？”
也不知道小红能否听懂周羽说的话，好在她也没有嘴，否则非得停下来骂周羽两句。
这小子嘴是真碎。
最后一个拐弯，周羽跟着小红回到了大杨树下。
屋内的三女纷纷钻到堂屋门口。
周羽走到屋内，手指着门口站着的小红说道。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小红，是个害羞的妹子。”
三女：......
“哥，怎么又是一个纸人啊？”
“是啊，今天真是捅了纸人窝了。”
“周，周羽...这纸人我好像有点印象...”
周羽摸了摸余朵的小脑瓜，又搂住杜婉儿的腰。
开口说道，“你俩进口袋。”
随后又看向林霜，“有印象就对了，霜儿，你也进口袋，我带你去见个人。”
林霜神色微动，点了点头，随后钻入周羽口袋中。
接下来又是跟着小红在巷子中一顿穿梭。
周羽感觉今天的微信步数应该能排朋友圈第一了。
幸亏如今他的体魄已经今非昔比，除了有些脚酸，体力还算跟得上。
回到邹大叔的院子，却见老小子已经不在院子里了。
“邹大叔，我来了。” 周羽对着堂屋喊了一声。
“进来吧。”枯涩沧桑的声音传了出来。
闻听此言，周羽迈步进去。
只见堂屋正中间立着一张两米见方的红木桌子，其上摆满供果，前方燃着四只供香。
最后方，供奉着一个祖宗牌位。
周羽环顾房间四周，发现屋子里同样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纸货。
“带来了吗？”邹大叔从里屋走了出来。
没等周羽回答，口袋一阵颤动，林霜已经飞出。
此时她的面容有些苍白，神情落寞，嘴角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邹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