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魔宫，顾燕本来是想跟琴离一起睡的，谁知她认真地摇了摇小脑袋，一本正经道：“不行哦，我已经长大了，要自己睡，我是个大孩子了，阿娘放心。”
顾燕失笑，魔宫屋子很多，她在自己殿宇附近给琴离找了一间舒适的房间，便回去睡了。
没注意到身后琴离眼巴巴的目光，她见顾燕真走了，唉声叹气的转了一圈，她也很想跟阿娘睡，可惜阿爹是一个古板的人，非说她将来会打扰他们的好事，她必须养成习惯。
琴离不解，她又不占地方，怎么会打扰好事？什么好事？真奇怪……
夜间。
琉璃屋檐上，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立在左右两侧，中间便是顾燕所睡的屋子，两人修为很高，是以睡着的她并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狐狸就是狐狸，果然不负传闻，惯会勾引人。”谢芝淡淡出声，墨发无风自动，浓烈的金光在他身侧浮动。
俞临斜睨着他，闻言嘴角掀起一抹讥讽的笑，“贱人就是贱人，满身神光也遮不住骨子里的贱。”
谢芝掀起眼皮，寒星般的眸子犀利望着他，里面仿若落了一层足以冰冻天地的雪，周围的温度极速地下降。
俞临目光森严，眸子里漆黑一片，宛如沉静的深潭，似乎是故意与面前人作对，妖力飞舞，身侧温度开始灼热，空中翻涌着阵阵热浪。
一寒一热，冰火两重天。
彼此默契地设下结界后，两人身形动了。
天生天长的神明与突破天妖之境的九尾紫狐，招招致命，直奔着对方性命而去。
……
良久，随着一道巨大的声响，两人冷眼看着对方，接着，各自转身，无声地吐出一口鲜血。
两人受的伤很重，谢芝身影化为流光，往九重天之上的山巅飞去，旭日从那里升起，对他伤势有很大的助益。
俞临走出结界，身形隐在黑暗里，等待了一会儿后，往顾燕所在的宫殿而去。
他同样身受重伤，但许是本性，狐狸狡诈，他可不会回去疗伤，就是要带着满身伤痕去见她。
殿门虚掩着，顾燕想着琴离半夜可能会来，便没关门，倒是方便了俞临。他故意弄出声响，走到她床边。
她听到动静，坐起身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血人？
“笨蛋。”熟悉的嗓音，听着比平时还要低，似乎是受了伤的缘故。
顾燕用灵力掌灯，俞临美艳的脸庞染着血液，连衣角上也是血渍，面色苍白，一副下一秒就会昏倒的模样。
她皱眉，“你在做什么？”
俞临一步一步接近她，在她逐渐警惕要动手防御的时候，他朝着她跪了下来。
跪在床边，一双染血的大手扶着床沿，一向上扬的狐狸眼垂着，带着些似是委屈的情绪直直地凝视她。
顾燕眼皮跳动，“你……伤到脑子了？”
俞临盯着她，缓缓摇头，“你是个笨蛋。”
顾燕秀眉紧蹙，“你比较像。”
不知道想起什么，俞临轻笑，俊逸的眉眼爬上了动人的温柔，虽有血迹，可因着爱意的渲染，丝毫不显瘆人。
顾燕反应过来，她确实当过一段时间的傻子，他在嘲笑她。
她唇角抿直，冷声开口：“你半夜来这里想做什么，你以为我还可以由你摆弄吗？”
俞临再次摇头，接着，在她眉心皱成一个川字时，拉下自己的衣衫，露出健硕的胸膛。
距离不远，顾燕还能瞧见肌肤上的薄汗，随着他的呼吸，一上一下的晃动，流进未脱完的衣衫里。
“从前都是我强迫你。”他跪在地上仰望她，姿态卑微，语气也有些虚弱，“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有错，你还回来好不好？你强迫我，任你摆弄，好吗？”
顾燕冷笑一声，“真把我当傻子了？”
她起身下床，半分眼神都没给他，径直往门外走。
衣角被扯住，她往回拉，没拉动。
有人抱住她的双腿，她正准备动用灵力，就感觉到小腿处有些湿润，隔着衣裙都能感受到。
“如果可以，我也想一直强迫你。”声音低哑，罕见地哽咽。
顾燕板着脸，不发一言，静静听着。
“可你宁愿去死……也不愿意同我在一起，我没法子了……”哽咽声加大，俞临抬起头，很少哭的他此刻眼眶发红，泪水大滴大滴的落下，“燕燕，我是真没法子了，你碰一碰我……”
见人没有反应，他眼眸深处掠过一抹幽光，转瞬即逝。他把脸埋在她小腿间，哭的令人心碎，“别不要我……”
顾燕抿唇不语。
俞临试探着伸出手，环住她的腰身，接着，整个人站起，还带着血腥味的身体贴在她后背，“求你要我……”
“你曾经也是喜欢我的，别变心，别这么对我……”
听到这话，顾燕无法否认，未入幻象前，她确实是有几分喜欢在的，只是他过于强势，消磨了那些本就不多的喜欢。
此刻顾燕的不离开，不推拒，对俞临来说就是最好的信号，他弯着腰将下巴搁在她肩膀处蹭了蹭。
“人都会犯错，你亲自惩罚我，强迫我，逼迫我，用尽各种手段罚我，流出血，划出肉，不要对我留情，燕燕，笨蛋……”
他一遍又一遍在她耳畔唤着名字，燕燕，笨蛋……
在他的呢喃下，顾燕心跳不知不觉漏了一拍，她好像有些晕了，不是外物所致的晕沉，而是因为有他在身边的晕。
一种从心底漫进四肢百骸的晕乎乎。
不记得是怎样被他拉着上了床，怎样褪去衣裙，凌乱一夜。
在风雨浮沉的时候，她脑海里迷迷糊糊的闪过一句话，狐狸擅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