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椅子上下来，一秒钟恢复严肃脸，小心翼翼问道：“咱还没点菜呢怎么就先结账了？”
姜末：“你大姨说不相信你的人品，让你先给押金。”
方煊捂着脸悲愤地离开了。
“末末，好久不见呀！”冯悦盈站起来打招呼。
“悦盈姐姐。”
冯悦盈从小就学习舞蹈，姿态优雅，伸出手臂抱姜末的时候像是一只降落的天鹅。
“你的头发长长了。”冯悦盈摸了摸姜末的发尾。
“妈妈说想让我扎起来。”姜末回答。
她除了头发长长一点，和小时候比起来，变化并不算大。表情依旧很少，依旧让方煊害怕。笑起来时微微勾起唇角，眼睛明亮，似有狡黠。
“我会扎好多种发型哦，一会儿我给你扎头发好不好？”
冯悦盈拉着姜末坐下，她才注意到一旁埋头干饭的马扬帆。
马扬帆正在啃面包，见到她抬起头一笑，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齿，衬得肤色更黑了。
“方煊非说人不到齐不上菜，我饿了就先垫吧垫吧。”
冯悦盈笑着说：“他都吃了三块面包了。”
“那是因为我刚打完比赛。”马扬帆急忙解释。
各种运动他都很擅长，但最终选择了网球来长期发展，如今已经被体育学院特招了。
方煊作为今天的寿星，兴奋地拿着菜单乱勾一气，根本不问别人喜欢吃什么。
“火锅就得吃麻辣才过瘾！上辣锅，变态辣！”
“方煊，冯悦盈她……”马扬帆刚开口，就被方煊打断，“不听不听，我是寿星我最大！”
见此状，姜末只能 清了清嗓子：“方煊。”
方煊慢慢抬头，一脸讨好：“我懂我懂，鸳鸯锅是吧，还要点啥？”
在姜末的镇压之下，菜品总算没有变成方煊的一言堂。
饭后，曹大姨送来了水果和甜点，吃完之后，姜末才想起来礼物还没有送出去。
她从书包里掏出包装好的礼盒时，方煊震惊地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你、你你你，你居然还给我准备了礼物啊？”方煊哆哆嗦嗦接过来，不敢拆开。
“不是你要的吗？”姜末疑惑，打开手机群聊念给他听，“我生日大家必须来，必须带礼物，不然我就追到你们家。”
方煊挠了挠头，尴尬地笑，只能拿礼物转移视线：“这里面是什么，不会是习题册吧？”
姜末顿了一下，反问：“你不喜欢？”
方煊先是点头，又马上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姜末叹了口气，“那看来要让你失望了。”
“不是吧，真是习题册？”方煊刚要打开，姜末就抽走了，从书包里又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他，“看在你是寿星的份上，还是给你换一个吧。”
方煊顿时眼泪汪汪，姜末居然给他准备了两个礼物。
姜末伸手摸了摸书包，还有第三个呢，都是学校今天发的奖品，她奖项最多拿的也多，正好物尽其用。
方煊打开新礼物，是一盒签字笔，虽然和学习也脱不开关系，但只要不是习题册，他就很开心了。
但是一旁的贺宥午却酸了，姐姐什么时候对方煊这么好了！
他没骨头似的趴在姜末肩膀上，悠悠开口：“要是姐姐送我礼物我才不挑呢，不像方煊，一点也不礼貌。”
姜末二话不说就把那叠练习册塞给他：“那送你，正好提前预习了。”
贺宥午：“……”
姜末又掏书包，拿出一个阅读屏也塞给贺宥午：“多读书。”
“喜欢吗？”姜末问。
贺宥午恹恹开口：“喜欢。”
“真心的？”
“再没有更真的了。”
不喜欢练习册，但是喜欢姐姐，如果是姐姐送的，那就勉为其难也爱屋及乌一下吧。
姜末闻言惬意地勾了勾唇角，逗小孩最好玩了，尤其是不爱学习的小孩。
回去的路上，贺宥午坐在车里蠢蠢欲动。
“怎么了？”姜末问他。
“你今天送我两个礼物，明明是方煊的生日。”
“姐姐，这是不是说明，我对你很重要呀？”
“姐姐，我也给你准备礼物，准备很多很多。”
“我全部都准备你喜欢的，才不像你故意送我练习册呢。”
“我永远对姐姐最好！”
贺宥午很快就从练习册中安慰好自己，并抠出糖来，姜末随手递出两个学校发的奖品，他就自己坐在旁边巴拉巴拉说一大堆。
姜末：“哦。”
贺宥午：“？”
反应为什么这么冷淡？
他扭头一看，原来姜末已经戴上了耳机。
贺宥午轻轻地摘下她一边耳机放在自己耳边，舒缓的轻音乐传来，他小声问道：“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姜末不吭声。
贺宥午胆子逐渐变大：“姐姐？”
姜末甚至已经靠在后座闭上了眼睛。
于是，贺宥午把耳机还给她之后，轻声在她耳边呢喃：“你只许对我独特。”
“……”
贺宥午胆子变得更大，但声音更轻了，生怕被人听见，极其珍重的两个字停留在唇齿之间。
“姜末。”
“……叫姐姐。”
姜末睁开眼睛，笑着看他。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