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季源再次打出一针，压制住麻盛德体内肆虐的天火。
“一，你是哪个门派的弟子？”
“季师弟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当然是炼器门的弟子啊。”麻盛德笑道。
“看来你很没有诚意。”
季源淡淡道，手上燃起一缕冰晶天炎。
“等等！等一等！有话好说！”
麻盛德看到那阴冷刺骨的冰晶天炎，便心里发憷，连忙出声阻止季源。
“我是天妖门的人！”
天妖门！
季源眼神一凛，他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了。当初在天寒拍卖会上，因为得罪了诸葛青云，后者就派遣了三个天妖门的人来袭击他。
“二，你来天寒洞天是为了干什么？”
季源继续问。
“还能为了干什么，当然是为了抢机缘，变得更强啊！”
“你没有说实话。”季源面无表情，手上的冰晶天炎蓄势待发。
“季师弟，师兄我说的都是真的，千真万确啊！”
麻盛德苦着一张脸。
“看来你很没有诚意，那我只能对你送上我的‘诚意’了。”
季源随手取来地上的长剑，再次用炼金术法将其融化重组，变化成数根长针，附着上冰晶天炎。
“季师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都是炼器门的，没必要这样。”
麻盛德变了脸色，讨好地笑着。
“好吧，其实天妖门跟我们这些潜伏的密子下达了任务，尽可能的屠杀天寒宗的年轻一辈，最好让他们在秘境之中死完。”
屠灭全宗年轻一辈？这无异于是断天寒宗的未来传承，是不死不休的仇恨，天妖门为何会做的如此绝？
季源瞧了瞧麻盛德样子，知晓像他这种小喽啰没资格知道这种事情，便没有废话去问。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选择放弃人族的身份，去当妖族？”
季源眼神平静，让人看不出喜怒哀乐。
坦白来说，他对妖族并没有什么好感。因为当初在原初大陆做神卫的时候，他就去边境执行过任务，看到过妖族残忍吞食人类的模样。
都是为了生存无可厚非，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但是季源是人族，是人类，看到同族被外族残杀，他不可能心中毫无波澜。
无论人族内部怎么争斗，那是人族内部的事情，但你外族入侵，便是触犯了整个人族的利益，会遭到人族联手抵挡。
季源虽然不曾去过极北大陆的绝境长城，但猜也能猜到那里每日人族与妖族之间会爆发惨烈的战斗，会有无数生命永远的停留在此。
妖族为了饱腹，为了肥沃的土壤，向人族发起进攻。人族为了守护国土，守护百姓安宁，奋起抵抗。
这就是两族之间不可调和的根本矛盾。
“哈哈！为什么不当妖族？在人族，我连修行的资格都没有，天生废体，经脉堵塞。不是没有开启经脉的法子，但所耗费的资源那是天价？是我一个平头百姓能够承受的吗？”
“各地世家大族，宗门圣地把持着资源，散修只能在夹缝中艰难求存，用着东拼西凑来的功法武技，捡着世家大族，宗门圣地不要的垃圾丹药为宝，一步步艰难地爬着。”
“哪怕就这样，宗门圣地还有断我散修的路子，要么强行招安，要么绝我道途！”
“凭什么？都特么是人，凭什么有人生而富贵，不需努力便有灵丹妙药，绝世功法送到手边，而有的人，即使卑微到尘埃里，也换不来一丝宽容与同情！”
“当妖族有何不好？只要你不停的吞噬生命，就能够获得强大的力量，获得所有妖族的尊重，获得崇高的地位！”
“普通人不加入宗门圣地，没有关系背景，一辈子连玄品功法可能都无法触及，终生止步在星王境面前。”
“但成为妖族，只要拜入天妖门，我就能够得到无穷的力量，我就能够掌控自己的命运！”
麻盛德疯狂地笑了起来。
噗噗噗！
射入他体内的长针被他震飞出来。
“去死吧！杀掉你，我会好好享受你的心脏！”
麻盛德朝季源扑了过来。
“你加入天妖门，就不是给人当狗了吗？不也一样屈身拜入了门派？”
季源摇了摇头，手中长针疾射而出。
麻盛德挥手打开长针，腰间大口一张，吐出无数崽崽，海量的小蜘蛛们，像浪潮一般向季源席卷而来。
“你懂什么！在天妖门！我可以凭借实力得到同道的尊重，凭借实力获得奖赏！不需要看人脸色，不需要揣摩人的心思，舔着脸去讨好！一切只需要凭借自己的真本事就够了！”
“所以你想要的便是一个尊重，一个公平对吧？”
季源面容不变，将手中冰晶天炎释放而出，形成一面巨大的火墙，焚烧着前仆后继而来的蜘蛛群。
“当然！尊重！公平！可是这些，我在天寒宗十多年也从未得到过！”
“凭什么雷玉那家伙靠着一张会说话的嘴，八面玲珑，得到外峰的支持，独霸炼器门！凭什么明明应该是属于我的晋升位，因为空降的长老后辈，就得白白让给他！”
“世界上最大的公平便是不公平，每个人生来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有优点有缺陷，有人生而不凡，有人注定沦陷，世界不正是因此才精彩纷呈吗？”
“而我们修士，不就是走的这条，改变旧皮囊，让自己脱胎换骨，趋向完美的逆天之路吗？”
“至于尊重？你只要实力够强，拳头够硬，还怕别人不尊重你？你不被尊重，只是因为你还不够强，拳头还不够硬！你做的还不够！”
“不够？什么样才算够！我苦修数十年，也不如有天赋之人一年的修行！你告诉我，我该怎么让自己拳头硬起来！”
麻盛德咆哮着吼道。
“修真界，从来都不只是打打杀杀，也不只是唯修为论。”
季源摇了摇头，他是无法说服麻盛德的，当然，他也没有说服他的打算。
“可笑！等你死在我手里的时候，就知道没有修为的你多么的可悲！”
麻盛德冷笑，朝季源扑杀而来。
唰！
一道剑光锃亮，亮的照耀了整座古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