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再次聚在盛放灵镜的房间里。
童战冲着众人点点头,接过凉月手中拿着的幽冥剑,低头看了看这把长约七尺七寸的长剑,挥出一道法力射向灵镜。
“童战,以族长之名命你显像,告诉我未来是否有灾难降临?”
灵镜一道宝光浮现,镜面出现一处青翠欲滴的竹林,紧接着就是一阵雪花影像,童战手中的幽冥剑也开始了颤动,正与邪的交锋在无形中施展。
“这是怎么回事?”
童博不解的上前一步问出了众人都疑惑。
童战死死抓着手中的散发着诡异红光的幽冥剑,不可置信的看着灵镜那明显的颤动。
没有丝毫犹豫的他加大了对灵镜法力的输出。
灵镜的宝光明亮了一瞬,镜中尹仲手提幽冥剑,剑尖遥遥对着镜面的那张邪肆的脸庞一闪而过。
之后便是一道刺眼的宝光涌现,童战只感觉手中一阵刺痛,幽冥剑脱手而出掉落在地。
灵镜也随之跌落镜架,掉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童战顾不得震惊,弯腰拿起灵镜,再次输入法力,镜面犹如泥牛入海,没有丝毫反应。
天行长老和四大长老齐齐围了上来,看着再次石化的灵镜,你一言我一语的对着灵镜研究观看。
“怎么回事?怎么不显像了?”
“这是坏了吧?从拿到灵镜这么长时间以来可从未出现过如此情况!”
童战的脸色很不好看,眉头紧锁看向从地上捡起幽冥剑的童博。
“大哥,你也看到了对吗?”
童博拧眉凝重的点了点头,纵然只是一闪而过的影像,可尹仲的脸他们确实都看的清清楚楚。
兄弟二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尹凤捂住了嘴巴,眼中带泪无声的摇头,希冀着这一切都是幻觉。
凉月见此情景叹息一声安慰道:
“只是一闪而过的画面,或许是恰好有尹仲出现,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我们不要自乱阵脚。
更何况,我们能打败尹仲一次,那就能打败尹仲第二次,不要自己吓自己,事情还未发生,反倒先怯了三分。”
童战闻言手指微动,占卜起未来的吉凶。
只是越是占卜,他的脸色便越是凝重。
良久,他神色复杂的才开口言道:
“我连续占卜六次,一切都与尹仲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次次都是大凶,显示未来灾劫避无可避!”
尹凤闻言难以接受,身形一软就瘫软在了凉月身上,无声的落下泪来。
凉月和童博眼神交汇,童博掩下心头泛起的苦涩,勉强露出一个略显轻松的笑来。
逃避开凉月望过来的眼神,故作轻松的安慰道:
“童战,云儿说的对,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不是吗?
先前因为尹仲而起的灾难我们不也闯过了?
或许事情还不算太糟,你忘了,如今的尹仲心存善念?
心存善念,言行皆善者,纵无福至,天却佑之。
或许,上天如此安排,自有它的道理。
我们顺天应命,总会有出路的!”
童战眼眶涌上热泪,看着面带笑容乐观的大哥他只觉得无比心痛。
难道他们还要再经历一次失去挚爱亲朋的痛苦吗?
这一次当真幸运还会降临在 他们这一边吗?
话在喉咙里滚了又滚,他只觉得他有许多许多的话想说,可一想到有那个万一,他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最后,也只是换做一个略显悲伤的笑,冲着童博重重的点头。
“大哥说的对,事情还未发生,未来的一切便不能被定义。
我再想想办法,再想想,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
童战捏着灵镜有些失魂落魄的转身离开。
剩下的人各怀心事,凉月看天色已晚,等金长老带门氏父女回来怕是要等到天亮了,于是挥了挥手让人都各自散了。
和童博送还有些不知所措的尹凤回了尹仲的房间略做安慰,观察了一下尹仲的伤势还算稳定,便转身一同去看念念这个女儿。
念念的房间里,小刀和小侠两女正被逼着陪念念有些抓耳挠腮的做着天行长老给念念和小宝留下来的功课。
见到凉月和童博进来,两女眼神一亮。
被什么三奇六仪、八门九星的排布,什么阴局阳局演局排盘的方式冲昏的头脑一阵清明。
“见过主君,见过夫人~,主君和夫人是来陪小姐的吧,那小刀和小侠先行告退。”
二人行礼的动作快的惊人,语气也带着前所未有的惊喜。
让原本还在努力埋头于九宫格中理解奇门遁甲的念念也抬起了头来。
茫然的看着两个侍女落荒而逃,念念反应过来,嘟起小嘴傲娇的哼了一声。
“小刀姐姐和小侠姐姐好不仗义,念念这么小还要学习这么复杂的东西。
作为念念的贴身侍女怎么可以不会?
明明小宝哥身边的小甲哥哥和小乙哥哥全都会了,下次要是见到了叔父,我一定要告他们一状,她们太不听话了。
等明日天行长老检查功课,小宝哥又是三打一,念念肯定是赢不了了。”
凉月和童博看念念有些愤愤不平垂头丧气的模样不禁摇头失笑。
童博温柔的揉了揉念念的脑袋,温和的言道:
“小甲和小乙是童氏族人,童氏族人自小接受的教育便是阴阳五行和奇门遁甲等术数的基础教育。
小刀和小侠非童氏族人,念念怎可以勉强?
打铁尚需自身硬,相信念念凭借自己的努力也能打败他们对不对?”
听到童博温柔的鼓励,念念不禁娇俏的仰起小脑袋,眼睛亮晶晶的认真回道:
“爹爹说的不错,念念自己肯定能。”
凉月见此情景,也揉了揉念念的脑袋,眼神慈爱而温柔。
夫妻二人抛开一切烦恼,默契的陪伴了念念许久,直到念念沉沉睡去。
童博才有些干涩的对凉月开口。
“云儿~,相信我,为了你和念念我也不会让自己再次陷入险境!”
铸剑坊。
剑秋睡醒一觉外边天都快要暗了,感觉自己的身体精神异常的饱满。
伸了伸懒腰,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尹仲。
有些羞涩的拍了拍自己微微泛红的脸蛋,喃喃自语道:
“天都要黑了,我这是睡了一整天了,爹也真是的,怎么也不叫我起床呢?
傻大个儿这会儿一定饿坏了。
对了,瞧我怎么把那把剑给忘了?
好歹也是傻大个儿为我打造的第一把剑呐,应该好好珍藏才是!”
剑秋心情雀跃的哼着不知名的歌跑出房门去寻尹仲。
可是她找遍了整个铸剑坊,都没有发现尹仲和幽冥剑的半点儿踪影。
她从一开始的甜蜜雀跃,到后来的患得患失到彻底找不到人的伤心害怕,心情几度起伏。
把头埋于双膝,小声的抽泣。
门大器和大柱在一旁急的团团转,嘴里不住的安慰。
“丫头啊,那傻大个儿说不定是饿了出去找吃的了,一会儿就回来了,别哭了,别哭了啊,你哭的爹都想哭了。”
门大器抹了把眼里流出的眼泪,大手抚摸着剑秋的脊背,试图给她一些安慰。
他彻底被剑秋的惊慌失措给吓到了。
都是过来人,从剑秋的表现,他自然也明白了自家丫头的心思。
嘴里虽然说着人还会回来,可心里却巴不得人彻底消失才好。
试问谁家愿把好人家的姑娘嫁给一个傻子呢?
大柱倒是有些神经大条,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嘴里说出的话却都是在往剑秋的心上扎刀子。
“剑秋,说不定傻大个儿是想起过去了,人家回自己家去了。
也说定啊,是找那个月牙姑娘去了。
你想啊,那个月牙姑娘长得那么漂亮,气质那么独特,出手又大方,对他还那么特别,我总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事儿。”
剑秋听了哭的更伤心了,埋头于膝间,肩膀一耸一耸的,抽泣不已。
门大器狠狠的给了大柱一拳头,用力的瞪了他一眼,有些嫌弃他不会说话,惹了自家女儿伤心的更厉害了。
大柱呲牙咧嘴的摸着自己被打的胸口,嘴硬不服的道:
“本来就是吗,师傅你干嘛打我,我说的哪里不对了?
不是谁都能像我大柱一样,十年如一日,心甘情愿的跟着师傅吃苦受罪,不离不弃的啊!”
门大器举了举拳头威胁意味儿十足示意他少说两句,这举动倒是虎了大柱一跳,大柱这才有些讪讪的闭嘴。
门大器转过头,脸上换上一副担忧的表情。
“丫头,别哭了啊,爹陪你一起找好不好?
你放心,他就是到了天涯海角,你爹我也能为了我的丫头把他给找回来。”
剑秋听了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一脸信誓旦旦的门大器。
“真的吗,爹?”
见门大器重重的点头,剑秋只觉得更委屈了,一头扑进自家老爹的怀里,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傻大个儿,你到底去哪了?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所以说过的话都不算数了?
呜呜……,还是说,你是出什么事了?”
剑秋猛然抬头,险些没把门大器的下巴撞掉了。
门大器瞬间疼的眼泪都出来了,看着自家女儿就要往外跑,忙伸手阻拦。
“丫头,你去哪儿啊?”
剑秋含着泪,一脸的认真。
“爹,我听童博夫妻说过,傻大个儿的名字叫尹仲,是过去御剑山庄的尹二爷。
我要先去御剑山庄找一找,如果没有的话,那他一定是出事了。
说不定就是与那些认识他的人有关,我得去找他们要人。
他说过要留下来的,他说过要娶我的,我信他肯定不会是自己一走了之的。”
剑秋决绝的转身,怀着忐忑的心情一路往御剑山庄赶。
门大器闻言犹如雷霆暴击,当心底的猜测被自家女儿亲口承认,他的心还是狠狠一抽。
一咬牙,一跺脚,朝着剑秋离去的背影就追了上去。
万一人真被剑秋给找到了,他说什么也要阻止,不能让这俩人真成了好事儿。
别说尹仲真是御剑山庄的尹二爷,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那么大年纪都能当她丫头的爹了,也配不上他如花似玉的女儿。
要是御剑山庄的庄主尹天奇,年少有为,年龄相仿倒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