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修炼？”
苏泽睁开眼，握了握拳。
他能感觉到体内那股不算强大，但却无比精纯的力量。
他推开门，走了出去。
宿舍的天台上，聂星辰正负手而立，看着帝都的夜景。
“感觉怎么样？”他没有回头。
“像是给电脑装了个软件。”苏泽走到他身边。
“软件？”聂星辰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这个比喻，有点意思。看来你小子，心态还行，没被那股力量冲昏头。”
他转过身，看着苏泽：“准武者巅峰，三分钟。这事要是传出去，整个世界的武道理论，都得推倒重来。”
“老师，我现在……”
“你现在是个怪物。”聂星辰直接打断了他，“一个披着人皮，但内在逻辑和我们完全不同的怪物。你不再是遵循这个宇宙的规则，你在尝试……定义规则。”
他的眼神变得无比严肃。
“苏泽，你记住。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得到的力量越是匪夷所思，它背后隐藏的风险就越大。你知道得越多，你就越不像‘你’。”
“我明白。”苏泽点头。
他在重构身体时，灵魂被灌入一千多条宇宙公理的经历，让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种“异化”的可怕。
“你明白个屁。”聂星辰骂了一句，“你现在就像个刚拿到核弹发射按钮的小屁孩，你知道它能炸平一座山，但你根本不知道，它爆炸后产生的核辐射，会让你断子绝孙。”
苏泽沉默。
“你那玩意儿，叫什么？”聂星辰问。
“公理核心。”
“它能解析其他能量吗？比如，异兽的？”
“理论上可以。但需要先接触，完成解析，才能吸收。”
“那就好办了。”聂星辰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狐狸般的笑容，“理论终究是理论。是骡子是马，得拉出去遛遛。光凭空造能量，你造出来的只是‘死’的能量。武道，是要在战斗中，在生死之间，才能淬炼出‘活’的意志。”
他拍了拍苏泽的肩膀。
“明天，跟我去个地方。”
“去哪？”
“下副本。”
……
第二天清晨。
天还没亮，一辆漆黑的，没有任何标志的越野车就停在了宿舍楼下。
车型是“开拓者-3型”军用全地形指挥车，车身由b-3级记忆合金打造，能抵御武将级强者的全力一击。这种车，只配发给战区副司令以上级别。
苏泽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聂星辰正靠在驾驶座上闭目养神。
“老师，我们这是去哪？”
“帝都西郊，燕山山脉底下。”聂星辰睁开眼，一脚油门，车子如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滑入晨雾，“那里有个军方的秘密基地，代号‘蜂巢’。基地里，镇压着一个空间裂隙，我们管它叫‘副本’。”
“副本？”苏泽对这个词不陌生，但从聂星辰嘴里说出来，显然不是游戏里的意思。
“几十年前，深渊第一次入侵，撕开了我们这个世界的空间壁垒。虽然大部分裂口都被封印了，但还是留下了一些无法愈合的‘伤疤’。”聂星辰熟练地操控着车子，避开所有监控探头，“这些伤疤，就是不稳定的空间重叠区，会随机连接到一些千奇百怪的异度空间。有的空间死寂一片，有的却生机勃勃，盛产地球上没有的天材地宝和强大异兽。军方把这些地方圈起来，就成了我们的资源点和高级练兵场。”
“我们要去的这个，是什么级别？”苏泽问。
“等级是d级，但是资源却是S级。”聂星辰吐出两个字，“代号‘万兽园’。据说里面是一片原始丛林，物种丰富到吓人。军方一个整编的特战师在里面探索了十年，绘制出的地图还不到总面积的百分之五。最深处有什么，没人知道。”
车子一路向西，驶离了繁华的市区，进入了连绵的燕山山脉。
半小时后，车子在一个极其隐蔽的山谷前停下。山谷入口，被一面和山体一模一样的巨大岩壁堵死了。
聂星辰没有下车，只是在车载终端上按了一下。
“身份验证：聂星辰。权限等级：最高。欢迎您，聂武神。”
岩壁无声地向两侧滑开，露出一个深邃的，闪烁着蓝色电弧的隧道。
隧道两侧，每隔十米，就有一座全自动的电磁炮塔。炮口闪烁着危险的红光，牢牢锁定了他们的车。
车子驶入隧道，合金大门在身后缓缓关闭。
隧道尽头，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地下空间。这里灯火通明，无数身穿军装的士兵和研究人员在忙碌地穿梭。一座座巨大的机库，停放着各种型号的机甲和战车。
这里就是“蜂巢”。
车子直接开到了基地的最核心区域。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广场，广场中央，是一个直径超过百米的巨大深坑。深坑上方，悬浮着一个由无数银色金属环构成的复杂装置，装置的核心，正释放出一道道能量屏障，将深坑牢牢封锁。
透过屏障，可以看到深坑下，是一片不断扭曲、变幻的光影，如同一个巨大的，色彩斑斓的旋涡。
那里，就是“万兽园”的入口。
“站住！前方是S级禁区，请出示通行证！”
两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拦住了他们。这些士兵，每一个的气息都达到了高级武者级别，为首的队长，更是一位初级武将。
聂星辰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我的脸，就是通行证。”
看到聂星辰，那名武将队长先是一愣，随即立刻立正，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长官好！”
“开门。”聂星辰言简意赅。
“是！”队长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在旁边的控制台上操作起来。
“警告，封印解除。能量屏障将在十秒后开启，持续三十秒。请无关人员立刻撤离！”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广场。
悬浮在深坑上方的巨大装置，开始变形、重组。那一道道能量屏障，如同花瓣一样，层层收缩。
一股蛮荒、原始、充满了生命力的气息，从深坑中扑面而来。
苏泽的“公理核心”在这一刻，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它“感觉”到了无数种全新的，“未被定义”的能量信息。
就像一个饥饿的程序员，看到了一整个服务器的陌生代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