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攸宁已经走到城门口，察觉后面有人奔上来。
若有所思地转过头，穿灰白长袍的精瘦老头，目光炯炯，“鹿攸宁，是你吗？”
识得他。
月明宗的邱长老嘛，时常坐在萧汲的边上，一个闷葫芦话极少，一个话唠体唯恐说不够。
不过他境界极高，在月明宗是仅次于萧汲的存在。
鹿攸宁歪一歪头，好笑地看着他，“邱长老，您找我有事？”
邱长老眉头皱得极紧，上上下下地打量她，“你得了什么机缘？怎么上到渡劫境界了？”
鹿攸宁苦起脸，“您说到我的痛处了。”
“嗯？”
“置之死地而后生。”
她语焉不详。
邱长老倒也不便多问，想一想，他换一个话题，“你不在渡灵宗搞那个劳什子的祭祖大会，跑月明城来做甚？”
“吃羊排。”
鹿攸宁煞有其事，“风家的蒸羊排太好吃了，想得我夜不能寐，辗转反侧之后，我披星戴月，赶来月明城吃这一口。”
邱长老不相信，又打量她，“你不是辟谷了么？”
鹿攸宁笑眯眯，“辟谷也不影响我馋嘴啊。”
说到这里，她反问一句，“邱长老与萧宗主秤不离砣，您怎么没去渡灵宗？”
邱长老正起腰身，“月明城被东海城邪修盯着，我与萧宗主不会同时离开宗门。”
鹿攸宁懂了，好好地行一礼，“邱长老辛苦了，您继续守卫宗门，我先走了。”
“等等。”
邱长老又叫住她。
眉头皱得紧，若有所思地问，“你们渡灵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鹿攸宁无辜脸，“能有什么事情？”
邱长老眯了眯眼，“姬天亦怎么被发配去了巫灵城？”
“巫灵城大小也是座城，也不算偏僻，怎么能说是发配。”鹿攸宁抠了抠字眼，然后一笑，“再说了，道林老祖是姬师父的师父……”
邱长老撇嘴，“他都没去参加祭祖大会。”
这个鹿攸宁倒真的不知道，只能打个哈哈，“您不也没去。”
邱长老噎住了。
无语地看她片刻，他又眯起眼，“肯定有问题，你跑来月明城，是不是意味着，你站姬师父这边。”
这想象力也算是没边了。
鹿攸宁眼睛却是一亮，“邱长老好眼光。”
“哼。”
邱长老手指点点她，“你跃境刚刚完成，马上又升一个境界，整个修真界就没出过你这种怪才。”
顿一顿，他勉强表扬一句，“未来成就不可限量，不过……”
话锋一转，他昂起头，“月明宗乃修真界第一剑宗，有上万年的积淀，你们渡灵宗的剑修，再厉害，与月明宗相比，还是缺了些底蕴。”
他吹牛逼，鹿攸宁不介意让他飞一飞。
“邱长老讲得有理，月明宗是剑修的大本营，万年下来，剑修天才层出不穷，尤其是萧宗主，号称修真界第一剑修……哎？萧宗主该飞升了吧。”
邱长老先前洋洋得意，最后一句出来，他笑容瞬间收住。
没等他说话，鹿攸宁跟上一句，“萧宗主英明神武，必然飞升成功。提前恭祝了！”
被说到痛住，邱长老胸口闷堵，气息都粗了几分。
而鹿攸宁沿续话题，继续往下，“月明宗有上万年的积淀，底蕴深厚，飞升成功的剑修应该很多吧，说不定仙界也有一个月明宗。前人种树，后人乘凉，等邱长老飞升去往仙界，生活等等不在话下。在下好生羡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