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的这个阶段，可能是归陌兮识海迅速灰化的过程。
他内在还有反抗意识，努力清醒过来。
感觉到强大的压制力，他立时也凝出大乘巅峰的境界威压，与之强势对撞。显然对方的实力要更强一些，但他也不弱，何况是极度震惊之后的奋力一搏。
压力骤减，但是他感觉不到灵魂的存在，之后更是毫无缘由地从房间里冲出来。
四周好像都是陌生，他一路奔入晏岢的小院。
之后更是无缘无故地对鹿攸宁出手。
不过二十几招过后，他就反应过来，后面就当是切磋，他招数放缓一些。没想到的是鹿攸宁，出招极为凌厉，一副要与他同归于尽的样子。
她说鬼修入到她的梦中。
归陌兮判断，她应该也是梦到了前世的情况。
傅雪衣和姚桃相爱相杀，是孽缘。
因为识海一半的灰度，归陌兮的胸中浮起浓郁的情绪，爱恨纠缠交结，疯狂地发酵与成长，让他久久不能平静。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缓缓地睁开眼睛。
日头已经升到头顶的位置，显示此时已经是正午时分。
鹿攸宁比他早出境，正小声地与晏岢说着什么。
他们也都敏感，几乎同时转过头。
“大师兄，你出境了？”
晏岢乐哉哉地说，“你和小师妹几乎同时入境，我细细比较，感觉还是你快一点。”
归陌兮对这个的兴趣不大，眼眸漆黑，视线落在鹿攸宁的脸上。
“你想起梦里的情景吗？”
“没有。”鹿攸宁摇头，“没意外就是变成了阿飘，到处飘啊飘啊的。”
她知道姚桃的情况，飘到后面巫神被天火烧死，她回去巫神殿自戕，用血祭交换复仇。
太执着了。
想到这里，她心跳都会加快。
归陌兮看她的眼神很深，沉吟良久，他说，“你去蹭柯翔飞的天雷，突破大乘境界应该没有问题。”
这个当然。
鹿攸宁轻松地打个响指，“那是必须的。”
归陌兮眯起眼，“接下来我也要大乘飞升，你来帮我挡雷，顺便突破，与我一起飞升仙界。”
他的识海已经灰了一半，继续留在修真界会相当的危险。
而且这种情况下，他没有把握飞升成功，不过反正鹿攸宁要借天雷升级，一带二便，正好一起飞升。
鹿攸宁没想到归陌兮会提这样的要求。
晏岢更是露出难过的表情。
他知道大师兄和小师妹会有二十五年内飞升仙界，也做好了足够的思想准备。
但……
若是按归陌兮的说法，那他们的分别就在这十日内了。
晏岢内心悲苦，但他只有忍。
鹿攸宁也舍不得他，但是大师兄若是开口，必然有这么做的必要性。
“大师兄，你必须要飞升，没办法忍了？”
循例她问一问。
归陌兮垂眉，话语说得极淡，“我的识海已经灰了一半，再不飞升，我怕全灰了。”
全灰的话，在修真界还有一种说法，是入魔。
鹿攸宁和晏岢都是惊起，眉毛挑得老高，“怎么会这样？”
归陌兮淡然，“就是昨晚发生的事情，我猜那玩意还在附近，择机还会对我们下手，我想过了，不可测的因素太多，不如飞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