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又一个五年之约
小苇高高挂起的姿态并未如愿，事关姜英英，桂秀不容许她置身事外。很快联系了小车和警卫，将小苇拽上车，开赴小镇。
早在一个星期前，国字脸就曾吩咐桂秀，过了春节得再次下乡抽查。主要抽查各地对工时和产量的承包方式和数目。
亩产万斤的伟大壮举尚未消退，实事求是变成了号召，为避免继续弄虚作假，避免再出现去年的惨痛，避免再被问责，必须再做一次系统的抽查。
嗯。最后一条理由才是重点。
依旧是艰难困苦吃不饱时期，为啥会再派桂秀这种不谙世事的姑娘下去？因为第一次做得很好，惩治了贪腐，让所有抽查过的地方感恩戴德，并且全身而退。
对这种抽查，小苇没任何兴趣。因为山子说过：假大空早已刻入基因，某种制度下永远都不能消除。至于吃不饱饿不死这种状况，是历代治理人最有效且最必要的手段，没有之一。
小苇觉得没必要做这种无用功：“成天混吃等死不香吗？”
“生命在于折腾。这可是你说的。”
由于有司机和警卫在场，小苇自然不便多说。
银铃果然留了长发，个子也比时幼高了半头，真有种袅袅婷婷的感觉。比她小一岁的时幼倒是很像小苇，短发被剪得参差不齐，显得灵动俏皮且稚嫩。
干爹显然苍老了许多，看样子被银铃折腾得不轻。
姜英英这个后妈不好做，对时幼刻以打骂，并勒令她一切向小苇学习。对银铃可不行，放纵必然导致任性。
小苇的观点很明确：“随她去。管了就是害她。”
干爹叹息：“可她才十四啊，也不合法。”
小苇问：“那你们想怎么解决？告那个男的，银铃会恨你们一辈子。说不定还会寻死觅活的。”
干爹说：“你能不能把她带到市里去上学？”
“这可不是个好主意，她要是跑回来咋办？路上还不太平。”
“可以让时幼一起去。”
“然后让她们姐妹成仇人？”
桂秀提议：“能不能定个五年之约？五年内，不许有出格行为。五年后，双方依然相爱，就可以结婚。”
即便小苇从不相信承诺，但也没其他办法。只好将银铃叫来，说明大人的意向：“我相信你们是真心要在一起，但你现在毕竟年轻，他如果真在乎你，就不会伤害你的身体，更不会送了你的小命。”
犹豫了一会，银铃总算松口：“五年后，你们真的不会反对？”
小苇点头：“我可以给你写保证书，五年后，你们如果还相好，我给你造房子，出嫁妆。但有个条件，这五年，你们不许再见面。”
桂秀补充：“你和我们去市里上学，平时可以写信。五年后你正好参加高考，保送大学都有可能。”
这句话分明是画蛇添足，银铃果然摇头：“我成绩不好，上高中都难。”
桂秀反应过来，还想给她打气，却被小苇制止：“五年后，你也到了结婚年龄，无论你上到什么程度，我都会帮你找好工作。愿意的话，现在就去和他说明。他如果真想和你在一起，一定会尊重你的决定。”
银铃愣了几秒：“姐。你说话算数？”
小苇使劲点头：“一言为定。”
看银铃离开，桂秀提出了质疑：“那边是不是看上了干爹的钱财和关系，刻意欺骗这小丫头的吧？”
姜英英苦笑：“这丫头鬼迷心窍，听不进劝，有啥办法。”
干爹叹息：“银铃以前倒是很听话，这年把突然就叛逆了。在学校到处唱歌跳舞出风头，怎么说都不听。可能被我们娇宠惯了。”
桂秀说：“主要是姜姐不太好管教，干爹又溺爱。”
小苇不耐烦地说：“我倒是觉得银铃敢想敢做，敢作敢当，说不定将来有大出息呢。”
晚上，银铃回来说那边同意了五年之约。
为避免夜长梦多，决定连夜带回市里。时幼一听也要跟着，小苇没法，只好一起带走。
正准备出发，二哥带着母亲突然过来，一看就有事。小苇懒得理会，帮两个女孩收拾东西，招呼都不想打。
干爹和姜英英不便怠慢，迎进屋里。
不待询问，母亲已经絮絮叨叨说了事情，原来二哥的村主任丈人正被停职检查，要请小苇帮忙找人通融。
姜英英表示比较难办：“上次二姐起凤在医院到处瞎说，差点把小苇害死。你们就别再为难小苇了吧。”
母亲作势骂：“起凤那丫头就是嘴穷，我已经骂过好几次了。这事可不一样，只要跟镇上随便打个招呼就行。”
干爹苦笑：“你亲生的女儿，有些话真不该我说。小苇在市里不过是个种田的普通工人，政府的事怎么管得，你们太高估她了吧。”
母亲依然不依不饶：“那就请干爹和干妈帮忙说说情，要是能保住亲家的饭碗，一定上门磕谢。”
干爹摇头：“你们都知道，我和英英都是不管事的，手里啥权力都没有，说的话谁听啊。这事真帮不了，你们还是再找其他人看看。”
重复纠缠了好一会，看干爹和姜英英不答应，二哥起家急了，对着小苇吼道：“你真的要六亲不认见死不救吗？”
小苇直视着，冷哼道：“你要整死我的时候忘了么？谁先六亲不认的，心里没点逼数吗？还有脸对我吼，先撒泡尿照照自己，配吗？”
母亲赶紧哭叫道：“以前那事确实是你二哥做得不对，可那是你爸吩咐的，老二能有啥办法。你总不能把你爸从棺材里挖出来问罪吧。怎么说，你们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亲兄妹之间帮一把咋了？”
小苇讥讽道：“有事就来认亲，没事争着要我的命。摊上你们，我可真有福分。”
母亲一拉二哥：“跪下，我们一起给小苇磕个头，算赔罪。”
小苇几步跳到门外：“别。我可受不起。嫌我命长你们尽管折腾。”
干爹、姜英英和桂秀叫着将两人拽起。
姜英英也火了：“你们这是想逼死小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