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榄跟在后面，想送人下楼。
商佑踏出办公室门，转身，拒绝。
池榄不知想到什么，竟真的妥协不送。
“那好，小郑，你送小商总。”
“好的池总，小商总这边请。”
郑秘书纳闷，平时自家总裁看到小商总巴不得多凑上去，今天怎么不一样？
而池榄，已经，在刚刚商佑坐过的地方。
拿着商佑拿过的奶茶杯把，感受还残留的温度。等那点余温消散，他又学着那人姿势喝了口奶茶。
真香 *^▽^*
郑秘书回到总裁办公室，见自家总裁办公桌上放着杯喝得快见底的奶茶。
而大半杯咖啡，在茶几上无人问津。
他试探性开口：“要帮您把咖啡拿过来吗？”
池榄顾着敲键盘，没有答话。
郑秘书走到总裁旁边，安安静静等着。
不一会儿，池榄手上动作停下。
他把桌上的几沓文件一一拿起。
“你把这份文件翻译出来，这几份合同拿去法务部，清单拿到财务部那边，通知他们下午三点到会议室开会。”
“好的，我这就去办。”
郑秘书接过文件和合同，先回了自己办公室。
他匆匆审一遍合同和清单。
不看不知道，一阅哇一叫。
还好震惊只在心里闹，否则实在不礼貌。
不确定，再看几眼。
这不是商氏准备跟宸耀公司合作的项目吗？
郑秘书虽疑惑，却没去找总裁多过问。
他把材料分别整理好，叫来助理送去各部门。
接着，拿起办公内线电话，通知下午需要开会的部门。
做好这一切，郑秘书才开始打开自己需要翻译的文件。
看完。
二次惊讶。！！
这是商氏准备和E国一家贸易公司合作的跨国项目。
郑秘书心里嘀咕。
难不成池总今天跟小商总吵架了？
这都上升到商战层面。
怪不得，都不送人下楼。
——
商佑拎着奶茶回到车里，坐着发了一会儿呆。
瞪啦啷-
手机推送消息提示音出来，他才回过神打方向盘，开车回商氏集团。
上楼，把奶茶放入冰箱。
然后带着录音笔去找商志荣。
笃笃笃——
“商董。”
商佑等里面传来允许声，才踏入董事长办公室。
“佑佑，怎么样了？”
商志荣坐在办公椅上，看商佑走到面前没让他坐下。
他喊的亲昵，声音却没丝毫感情。
商佑像没做完作业怕家长责怪的孩子，吞吞吐吐。
“商董，池总他...他拒绝得很果断。”
商志荣脸色骤沉。
“我教你的话你没说吗？”
商佑吓得浑身一抖。
“我 我说了，录音在这里。”
商志荣点击播放。
听到商佑背书似的台词，手指指了他半天，恨铁不成钢。
听见池榄问他的那句话，商志荣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紧盯商佑，试图从对方脸上找到什么破绽，但只看到商佑更害怕无措的样子。
录音不到半小时，中间还有段沉默。
播完后，商志荣静默片刻，才缓声开口。
“佑佑，你有在怪爷爷吗？”
商佑不明所以道：“啊？”
商志荣站起身，走到商佑面前搭着他的肩膀道：“爷爷总让你去做这些事，你觉得委屈吗？”
商佑没说话，似在思考怎么回答。
商志荣依旧死死紧盯他的神情道：“现在就我们爷孙两相依为命，爷爷不希望你有事瞒着爷爷，知道吗？”
商佑有些委屈的低下头。
“爷爷，我 我我确实有时候不太理解，不过我知道，您这么做是为了公司好。而且您让我去办这些事，是因为信任我。是我 我总是搞砸....”
商志荣确定，这个孙子确实是软怂包，气不打一处来。
“你也知道你办砸了！那小子平日对你殷勤，我以为你能轻松谈下合作，真是废物！而且我不是跟你说约他去吃饭吗，你看你那什么语气，跟机器人似的！”
“我当时实在太紧张，又不能表现出来给公司丢脸...就忘了说。不然，我今晚再约他一次吧？”
商佑越说头越低。
“人家拒绝这么干脆还约什么？真是没用！”
“要是你爸你哥还在，这事早就成了。”
“你看看你，还小商总，你配吗？”
“你有他两一半的硬气吗？废物！！”
商志荣说着，走回自己座位前，又拍了下桌。
商佑低着头，眼底划过一丝狠戾，随即恢复。
他连忙跪下求饶。
“商董我知道错了，下次，我下次一定会做好，您不要生气，气到身子就不好了。或者您打我也行，桌子这么硬，您别拍疼了......”
商志荣看他急的眼眶发红，到底是有血脉关系。
见他这么关心自己，最终还是摆摆手让他滚出去。
商佑走出董事长办公室。依旧一副挫败感。
直到回到自己办公室，走到茶水间冰箱前停留。
面对这里可以避开监控，他想。
脸上的表情恢复冷漠，眸光中的杀意暴露无遗。
他只给自己两秒钟时间，然后打开冰箱，拿起池榄亲手做的那杯奶茶。
打开，猛灌，一大口。
转身。
恢复温文尔雅小商总。
他看着办公室的装饰，布局和陈设摆放都是商志荣找人特意设计成有居家氛围感的，说是希望他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可以缓解压力。
“居家氛围感。”商佑喃喃。
脑海浮现出池榄办公室的样子，还有那人在茶水间忙碌的身影。
商佑想起很多年前，爸爸和哥哥还在公司的时候。
他放学总让妈妈带着过来公司找爸爸，哥哥会把电脑拿到爸爸办公室工作。
那边父子办公，这边母子坐在沙发上吃点心，安安静静拼乐高。
窗外的夕阳给办公室披了一层薄纱。
小商佑最喜欢拿个杯子找角度，去接那颗躲在高楼夹缝中的落日。
好像这样，它就不会掉下去。
一家人待在同间办公室里，就算不说话，也安闲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