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经在自己控制下，苏隐月没必要虚与委蛇，“自己人喊打喊杀？”
“你殴打我夫人，我怎么能上前相帮？姑娘，你让你的护卫放开我，我慢慢解释。”
说着，范奇对画眉挤眉弄眼，“画眉你说，我们是不是自己人？”
还有画眉的事？
对上苏隐月询问的眼神，画眉眼中流露出对范奇和胡氏的厌恶。
当初给范奇做妾室只是她的伪装，实际上她的存在是为范奇和应琼的结盟牵线搭桥。
应琼说过拉拢范奇一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面对胡氏，她才会忍气吞声。
后面她完成任务离开范府，小妾这个身份就该消失。
此时此刻，范奇放任胡氏来羞辱她，是想拿捏她不成？
画眉不愿如他的意，简洁道：“之前我曾是范奇妾室，现在和他毫无关系。”
胡氏闻言先是惊喜勾引夫君的贱妾知难而退，紧接着内心涌上羞怒和质疑。
“少在本夫人面前装欲擒故纵，是不是妾室，你说了不算！”
“你失踪大半年，谁知道跟了多少男人，身子早就脏了！现在是我范家不要你！”
苏隐月揉了揉额角，回忆着之前的场景。
范夫人要找画眉麻烦，决计绕不开坐在画眉面前的她。从这方面来说，范家这两人是花琵琶同伙的可能性就小了很多。
但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脑海中划过这个念头，苏隐月开口，“正妻小妾的事先放放，我更想知道花琵琶和你在谋算我什么。”
范奇茫然，“谁是花琵琶？”
胡氏不甘受冷落，朝苏隐月咧了咧嘴，意有所指，“还能是谁？就她呗。”
“打扮得这么轻浮，还和画眉那个贱妾站一块儿，花琵琶和画眉这两个贱名多配啊。”
花琵琶听闻此话，眼含杀意地剜了胡氏一眼。
苏隐月被胡氏阴阳怪气弄得有些烦躁，“我最后警告一句，好好说话！”
“这就受不了了？”胡氏朝画眉讥讽一笑，“她和你相比，可差远了。”
她意味深长的神情让画眉脑中自动浮现出曾在她手下讨生活的日子。
那两年，画眉几乎尝遍了世间所有针对女子的磋磨。
画眉隐隐发白的脸色让胡氏极为得意，大大削减了被人摁着跪在地上的屈辱感。
胡氏高昂着头，看向苏隐月的眼神没有一丝畏惧，神色睥睨，“你一个贱婢，配让本夫人好好说话吗？”
“你以为使唤你的打手把我扣着，就能决定我的死活了？不过是我出行没带那么多随从，让你一时占了上风罢了。”
“等我夫君手下的禁军到了，有你好受的！”
苏隐月勾了勾手指，画眉会意上前，弯腰侧耳等候她的命令。
“打烂这女人的嘴，我不想再听她说一个字。”
画眉意识到报复的时机来了，心头狂喜，“奴婢遵命。”
两人轻声说话的动作落在范奇眼里，引起另一番解读。
他即将要做的事牵扯重大，应大人不放心派人过来监视也合乎常理。
至于跟在苏隐月身边的护卫……
他觉得苏隐月这回假扮的是富家小姐，为的是进范府之后，不会被胡氏逼着行妾礼，处处受制。
一个妾室罢了，范奇并不在乎是画眉，还是别人。只是对应琼的不信任有些抵触。
这点抵触在打量苏隐月容貌后，变成了窃喜。
享受美人可以，但美人不识抬举让他丢了大脸，待会儿一定要找回来。
考虑到这是外面，范奇忍下恼怒，决定回家再算账。
“既然话已经说开，姑娘你就让你的护卫放开我们，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话说到一半，就见画眉撸起衣袖走到胡氏跟前，举起右手啪啪几巴掌扇上去。
巴掌如疾风骤雨，让胡氏的惨叫变得陆陆续续，“啊！夫君，救、救命……”
范奇不可置信地看着苏隐月，“你怎么敢的……”
他想救出胡氏，可拼尽全力也挣脱不了近卫的控制，大怒道：“放开我！”
范奇的朋友见事态转变得这么快，一边拨开人群，一边朝这边大喊，“住手！”
“范兄是禁军副统领，谁给你们的胆子殴打朝廷命官，你们不想活了吗？”
叶青横剑拦住他去路，“御王府办事，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此话一出，茶楼嘈杂的说话声为之一静。
原本打算过来劝和的茶楼掌柜脸色大变，丝滑转身，藏在了柱子后面，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真相无异于九霄雷霆落在范奇头上，让他半天回不过神。
“啪！”
近卫好心出手帮忙，“王妃问你话呢，老实交代！”
范奇眼中浮现出惊慌之色，失声叫道：“你、你是御王妃？”
完了！
满京城谁不知道御王妃手段暴烈，她现在的名声可止小儿啼哭。
他禁军副统领的官位在御王妃眼里就是个屁。
这回想脱身，难了。
范奇朝苏隐月膝行几步想求饶，不等靠近就被近卫扯回来挨了几耳光。
“少说有的没的，回答王妃问题！”
范奇脑子被打得嗡嗡作响，想起苏隐月最开始的问题，连连喊冤。
“王妃明鉴，下官不知道什么花琵琶，给下官天大的胆子，下官也不敢算计王妃啊。”
“下官冤枉！”
苏隐月不信，“不敢算计我？那你夫人为何会冲进我包厢？”
范奇卡壳，“这，下官不知……”
说到一半，侧头对胡氏吼道：“胡氏，你立刻和王妃解释——”
看清胡氏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的脸颊，当即惊怒地瞪向画眉，“你、你把我夫人怎么了？”
“如你所见，晕过去了。”
画眉拍拍手，指了下脑袋软软垂在胸前的胡氏，对近卫道：“王妃要问话，拿水泼醒！”
“哗啦！”
接过近卫递来的茶壶，画眉拎起就往胡氏头上浇。
“咳咳咳……”
窒息感让胡氏苏醒。
范奇害怕胡氏乱说话累及自身，三言两句把眼前面临的情况说了。
胡氏目露惊惧，浑身血液凉了半截，“夫君……这、这女人不是画眉想献给你，博取你怜惜的礼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