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之后的一整个星期，她们两个都是在十分忙碌的拍戏过程中度过的。
说实话，许漉言自认为自己的体力和运动能力在同龄人甚至是同行中都出类拔萃。
但是拍《九天城》真的让她有点老实了。
之前的《清平愿》和这比起来，简直就是小打小闹。
更何况，《清平愿》里她演的还是一个大将军，这里面不过只是江湖医生。
这大概就是武侠作品的含金量吧……
这都得益于《九天城》原作者架构出来的庞大世界观和复杂的剧情。
而且李导还是一个精益求精追求完美的人，所以剧情高度还原，后果就是……
演员们有点牛马了。
这两天叶渡和凌九黎的对手戏非常多。
这就意味着，许漉言往往路过的时候一抬头，都能看见风虞宁和莫然在屋顶上“飞来飞去”。
其实乍一看是有点喜剧效果的，不过等到她自己站着一边走一边说一堆台词的时候，她就有点笑不出来了。
十二月过得非常快，冬至之后一眨眼就快到公历新年了。
不过他们这里也是过农历新年比较多，公历基本上只需要做做样子就罢了。
最近因为工作量比较大，风虞宁肉眼可见地比平时沉默了起来。
许漉言了解她，本来就很了解，在这一年里更是了解得更深了。
她明白，风虞宁疲倦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表面上并不会显露出来什么，只有“语言”才会。
具体表现就是，她沉默寡言，基本上一个字都不说了。
当然，因为她们现在是恋人关系，所以许漉言说什么她都会听，也会回应。
但是明显没什么精神，也不开玩笑了。
许漉言戏称，班味很重。
这一天她们难得下班早——指晚上八点就下了。
前两天都是天天拍戏早上拍了晚上两三点还要拍，简直是没完没了。
所以显得八点下班都是个早的，许漉言眼疾手快，一下班就直接把风虞宁拽出了片场，防止有人以“问影后问题”为名拉着她说话。
风虞宁猝不及防被她拽上了车，有点惊奇。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出什么事。”
许漉言朝她眨眨眼，这一次自己坐在了驾驶座上。
好几个月了，这辆大红跑车她都没怎么碰过，都是风虞宁在开，因为之前车祸那事，全家都给她下了禁止令。
现在好了，先下手为强，风虞宁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果然，风虞宁愣了一下，但还是乖乖坐在了副驾驶上。
“怎么了？出什么事这么着急？你要带我去哪里？”
她没有意见纯纯是因为太累了。
不过转念一想，以许漉言的开车经验，上个路不过是小问题，意外也只是意外，所以她也能勉强放心一下。
结果刚“勉强”完，她就立马后悔了。
许漉言一脚踩在油门上，八百里快车似的，风驰电掣地“蹿”了出去，像是在横冲直撞。
风虞宁：“……”
你看我下次还给不给你车钥匙。
她无言以对，许漉言解释道：“我今天提前预约了一个老师傅按摩，给咱俩放松放松。”
风虞宁闻言心里微微一动，瞥了她一眼。
许漉言倒是一脸轻松，她毕竟主要是文戏多，就是费嘴皮子。
风虞宁可不一样，她最近腿上胳膊上摔的青都能画个图了。
“靠谱吗？你认识那么多人，以前怎么都没听你说过？”
风虞宁狐疑地看了看她。
这又是心理医生周泽，又是什么按摩大师的……真没吹牛？
许漉言一扯嘴角，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意。
“你放心好了，以前那六年，你只泡在一个圈子里，演技确实精炼无人能敌，我不一样，我走南闯北的，什么人不认识……”
风虞宁一听，就知道她是在吹牛无疑了。
她忍无可忍道：“开慢点，头疼。”
前半句没有用，后半句“头疼”一出，许漉言立马乖乖地放慢了速度。
“不好意思，忘了你现在比较‘脆’。”
风虞宁：“……”
“哦对了。”
许漉言笑眯眯地开口，仿佛马后炮似的。
“我为什么约这个时候呢？一来给你放松放松，二来，我把周泽喊过来了，让他给你汇报一下工作成果。”
风虞宁挑了挑眉。
许漉言继续说。
“李棠棠现在已经出国了，短时间内不会再来骚扰你，李总那边我们接触过了，经过交涉，她答应帮你管教李棠棠。”
“这段时间的心理咨询，一直到她出国前一天周泽都在做咨询，估计差不多了。”
风虞宁有些惊讶。
“你现在兼顾这么多事，竟然精力还这么旺盛？”
“……”
许漉言总觉得这话不像是褒义，只能委婉地提醒。
“姐姐，我不用天天在屋顶上飞。”
天天在屋顶上飞的风虞宁认真地想了想，点点头。
“确实，不过李棠棠这段时间安分了这么多，多亏他了，你记得替我答谢一下。”
“小问题，这个我之前已经给他打过钱了，不会亏待他的。”
许漉言很是豪迈地一挥手，表示都是意料之中。
风虞宁点点头，问了一句还有多远。
许漉言看了一眼她眼下一片青黑，就知道她困了，干脆地答道。
“还有二十分钟，你可以睡一会儿。”
风虞宁很是听话，什么也没说，直接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她几乎是倒头就睡，完全没有任何缓冲。
许漉言皱了皱眉，心底划过一丝担忧，其实她今天预约这个按摩主要是为了风虞宁。
其中遇到周泽只不过是一个偶然。
但是现在看风虞宁累成这样……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决定有时间拉着她去医院检查一下。
以前风虞宁跟她差不多，精力非常旺盛。
她还没有见过她累成这样的时候，感觉稍微有点不太正常。
不过她没有说什么，而后默默把窗户都关上了，然后放低了操作的声音。
二十分钟以后，到了目的地，风虞宁还在睡。
许漉言刚要开门，看了一眼外面的温度，犹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