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申总搂着我正在沙发上看电视。张嫂泡好申总喜欢绿茶和花果茶端过来，放在茶几上，便摘下围裙，说：“申总，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下班了。”
申总指着花果茶问我：“你带过来的。”
“嗯。”我咧嘴笑了笑。
张嫂便多嘴说了句：“司小姐喜欢喝茶，还喜欢吃樱桃。司小姐，要不要明天我再买多一些，胡小姐不是说那家樱桃很好吃嘛。我看你和胡小姐都吃了很多。”
是胡之菲喜欢吃樱桃，我就还好。但无奈张嫂对胡之菲特别有好感，误以为我也喜欢。
“不用了。”我尴尬地笑笑。我不好意思说，樱桃吃多了容易氢氰酸中毒，还会皮肤过敏。我很多年前就有过一回，那回也是和胡之菲一起，两个人吃了五斤樱桃，但她体质不一样，怎么吃都没事。我就不行，过敏得皮肤都出红疹了。
申总笑着问了句：“胡之菲也来了？”
“她过来帮我搬家的。她确实挺喜欢吃樱桃的。”
“那你呢？”申总对我挑了挑眉。
“还好。”我勉强地回答道。
申总再瞅瞅我，见我一脸言不由衷的样子，便心领神会地对张嫂补了一句：“不过秋天不是吃樱桃的季节，要不你明天买些橙子吧。司葭最喜欢吃橙子，要进口新奇士的那种。”
“我买的也是进口的车厘子呀。”张嫂有些不乐意，觉得申总在批评她，便忍不住为自己辩解。
申总干脆不理她了，转过头看电视。
张嫂没得到回应，表情有些尴尬，只好悻悻然摘下围裙，默默无声走去玄关拿包下班了。
张嫂走后，我对申总嗔怪了一句：“你干嘛对张嫂这个态度啊。她也是好心。”
申总笑着摇了摇头，捏了捏我的鼻子说：“你光顾着态度好，自己心里不乐意，这不是没苦硬吃，自己找罪受嘛。再说，她是保姆，我问你，这个家谁是主顾，谁给保姆付工资，你却要看保姆的脸色。这不是颠倒了吗？”
我确实没想这么多，我只想对每个人都好一点。现在看来，生意人的确是处处用价值衡量人与人的关系的。
“好了，别说那个事了。对了，明天我们去酒店吃饭，晚上好好庆祝一下。”申总不再刚才的话题上费口舌了，话锋一转说起了正事。
“庆祝什么？”我奇怪地问。
“庆祝手套业务破冰啊。”申总笑着说，“明天李莉也会来。这单生意是李莉帮着做成的。她那时候没少花老冯的钱，美容院的用户级别都升到了VVIp，她一去谈生意，美容院院长总要给她几分薄面，随口就答应进了两千盒橡胶手套，而且这还是第一批。要是用得好，说不定后续会签长单，定期让我们公司送货。”
“天哪。还能这样？”我转了转眼珠子，“那美容院为了留住李莉这个大客户也没少花心思。”
他又捏我鼻子：“你傻啊。美容院那是花小钱搞定大客户。两千盒手套才多少钱？”
我算了成本价和利润给申总听：“一盒100双，成本40元，售价150元，两千盒就是三十万元，扣除成本，那不是白送我们公司二十万嘛。”
“话虽然这么说，但毕竟进谁家的手套不是进呢？而且因为批量超过了一万双，我们还给他们打了八折，他们其实也不吃亏啊。”申总理所当然地说道，“再说了，美容院花点小钱就能留住大客户，这完全是值得的嘛。不过话说回来，这次的忙确实是李莉抹开面子帮咱们的，这顿饭肯定是该请的。”
我听着申总的话，突然想到了工厂的产能问题，于是赶紧提醒他道：“申总，您看啊，咱们现在流水线的产能一个月才五万双，您这一笔就直接卖出去了二十万双手套，这流水线的生产力度可得加大了啊。”
申总听我这么一说，连忙摆了摆手，笑着说道：“这你就放心吧。咱们之前试运营的时候，产能确实只有五万双，但现在环保标志、欧盟医疗认证、ISo9001认证都已经办下来了，下个月产能加到五十万双都绝对没问题！”
话锋一转，申总又接着说道：“不过呢，也没必要一下子把产能扩得这么大，毕竟定金已经付了，下个月交货肯定是没问题的。咱们还是细水长流比较好。”
“这么说，这个月的销售任务已经完成了啊。”我又有些悻悻然地想，刚才在申总回家之前，我还在考虑明天起，好好大干一场。
申总笑话我：“你怎么看上去不高兴啊。销售指标达成了还不好？顶多，你明天对李莉多美言几句。”
我努了努嘴：“你都升我当销售经理了，我还什么都没有为公司做过，白拿薪水受之有愧。”
申总听了哈哈大笑，又安慰我道：“你非要这么想吗？就算你什么都不干，做个挂名经理，薪水也照拿啊，谁敢说个不字。”
“你不要在公司里公开我们的关系啊。”我一听就急了。这岂不是日后要在各种打量的目光中求生存，我脸皮没这么厚。
申总反问我：“你以为不公开，别人就不知道了？你是要我一本正经的公事公办，还是明晃晃的偏袒？我倒觉得还是后者好一些。省得别人猜了。”
我被他一番话说得皱了皱眉头，他亲了一下我的褶皱处又说：“明晃晃的偏袒，至少让别人知道你是我的正牌女友。如果平时一本正经，周末和下班后又被熟人撞见我们在一起，你不就成了情人了，名不正言不顺的。”
他将我反驳的话都给噎了回去。
“那明天白天我去牙科诊所跑一趟，拿我们生产的成品去，上回我只在电话里说了一嘴，人家还没看到实物，不好表态。”我总得体现一下我的工作能力。
结果又被申总给拦住了：“牙医那边先缓缓，我再找找院长的关系。你说的那个牙科诊所不是某某医院附属的嘛。这种事，你找下面干活的，还不如越级直接找大领导，领导一句话，下面的医生不敢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