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姐放心，打不残。”
梁向平微笑说道，眼睛里冷光四射。
这段时间，梁家遭遇了好几次前所未有的困境。
多亏之前积累下来的资源和人脉，他们才安然走到现在。
梁向平带着几分恳求道：“姜小姐，能劳烦您算一算遗骨的位置吗？”
“稍等。”
姜且话音落下，一旁的工作人员主动递上纸笔。
摄像师立刻将镜头推近，清晰地拍摄出姜且在纸上写画的内容。
简单的线条大致画出城市分区，顶部有几个表示时间的数字，四周是方位。
只见她抛起铜钱，铜钱落于手背上。
随着手掌抖动，圆润的钱币就像有生命一样，落于纸上后绕着白纸滚动。
最终停在某处。
姜且仔细看了下，写下一个详细地址。
梁向平用手机拍照，发给了侄子。
梁健楠收到后，小心用红布将放置尾骨的盒子包起来。
他驱车赶往郊外，在一个距离小山村大约两公里的荒地上，找到了姜且说的地方。
这一片耸立着好几座坟地。
随着文明丧葬的发展，这种土包近乎绝迹。
他眼前这些，全是很早以前葬下的。
梁健楠推门下车，点开手机。
无意识读出声，“东南方向，第三座。”
他打开手机指南针，转动身子调整方向，直直朝右手放走去。
来到第三座，他看到了一个小土包。
立在土包正前方的碑很小，很破。
沾满了鸟粪和藤蔓。
梁健楠清理干净坟头，跪下叩头。
三下后，他站起来，用铁锹破土。
土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坚硬，俨然最近才松过。
不一会儿就露出了下小小的棺材。
梁健楠心脏噗通直跳，又对着拜了拜，这才小心翼翼揭盖。
里面的骨头松散开，乱糟糟的。
梁健楠戴上手套捡骨，按照手机上的人体骨骼照片，一点点将其拼凑完整。
最后一步，将尾骨回归原位。
“嘻嘻。”
耳边传来一声童音。
梁健楠吓得翻身坐到地上，惊恐地看向左右两边。
脚踝上传来冰凉的触感。
低头一看，一只胖乎乎的，苍白中泛着青的小手，从墓里伸出来，落到了他的脚踝上。
梁健楠张大嘴，嗓子却像堵住一般无法出声。
好在，小鬼并没有做什么。
只是爬到梁健楠身上，抱着他的脖子说：“谢谢哥哥，哥哥你真好。”
梁健楠僵硬的提了提嘴角。
用尽浑身的力气挤出一句：“不客气，我应该做的。”
紧接着，身上一轻。
小鬼不见了。
梁健楠连忙哆嗦着合上盖子，将土盖回去。
双手合十的许诺。
“哥哥今天先回去，三天后一定来给你换一个崭新的，最漂亮的墓碑。”
说完，连滚带爬的回到车上。
一路开得飞快。
他回到小区，刚将车子停进地下停车场，就看到了邱越鸣。
其实梁健楠和邱越鸣之前是很好的朋友。
他们的矛盾发生在去年。
当时邱越鸣公司出了问题，急需用钱，就问梁健楠借。
梁家几代从事建筑行业，梁健楠家主要做室内设计。
他爸知道儿子没有什么领导能力，给梁健楠在公司安了个，后勤部负责人的职位。
梁健楠每月领一万多的死工资，大额消费划家里的信用卡。
所以他手里的活钱并不多。
而邱越鸣张口就要借上百万。
梁健楠对邱越鸣说：“我手里只有三万块，你要的话得等一等，我去找我爸审批。”
他说的是实话。
邱越鸣却认为他在搪塞自己。
当场阴阳怪气：“不必了梁少爷，这么一点钱惊动你爹，也太兴师动众了。”
梁健楠心里不爽，“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有多少钱你不知道？”
“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兜里的钱？我只知道你开A8，房子比我大一倍，吃喝由家里供着。我这样靠自己打拼上来的草根，跟你没法比。”
梁健楠冷笑，直接开骂：“你有病吧。”
两人不欢而散。
之后关系越来越冷淡。
一个月后，朋友聚会把两人都叫了过去。
梁健楠有事耽误，迟了半小时抵达。
进门前，他听到了邱越鸣的吐槽。
邱越鸣：“梁健楠家的公司排得上市里前五吧？赚他妈那么多钱，居然骗老子只有三万，纯粹把老子当傻逼！”
“不借就不借，编这种蹩脚理由，是怕老子还不起吧。”
“平时也抠抠搜搜的，吃个饭还要AA，丢人现眼。”
“之前老子借他车，开出去擦了一下，还车的时候叽叽哇哇，居然让老子赔钱！”
听他说话的其他人也不是省油的灯。
他们追问：“那你赔了吗？”
邱越鸣扬声说：“赔了呗，我故意多赔五十块，让他拿去买药吃。”
“哈哈哈哈你怎么这么缺德。”
“梁健楠知道吗？”
“必然不知道啊。”邱越鸣得意洋洋。
如果不是偷听邱越鸣提起，梁健楠都快忘了这件事。
那天，邱越鸣来借车泡妹子，梁健楠碍于朋友面子才没拒绝。
结果刚开出去不到一个小时，那头打电话来说，不小心刮了车屁股，让他去把车开走。
梁健楠火大，去了之后一看，何止是剐蹭。
有个地方已经撞得凹陷了下去。
他追问得知，邱越鸣带妹子飙车，撞上了隔离带。
梁健楠冷着脸说：“修好后我把账单发给你。”
邱越鸣的脸僵了下，为了装逼，他笑道：“应该的，你可别忘了。”
一周后，梁健楠给他发去账单。
共四千八百块。
邱越鸣转来四千八百五十。
梁健楠当时就觉得奇怪，给他转了五十回去。
并且发来消息解释：“四千八拿出去放贷都不止五十的利息，你就收了吧，当我请你喝咖啡。”
梁健楠心里膈应。
转回去的五十块，对面一直不收，最后退还账户。
他万万没想到，五十块居然有对他的诅咒！
难怪第二天他就得了重感冒，去输了三天的液。
梁健楠气笑了，推门冲进去。
揪住邱越鸣的领子，狠狠打了两拳。
邱越鸣也不是吃素的，当场还回去。
两人在地上打作一团，都挂了彩，各自回家后再也没联系。
可是没多久，邱越鸣就主动联系梁健楠。
说是之前自己心情不好，说话没分寸。
他道歉的态度诚恳，梁健楠也没有小肚鸡肠的计较，两人握手言和。
再之后，邱越鸣从梁健楠这里打听到，梁家的设计公司有项目要招标。
他带着礼物上门，希望梁健楠透露下底价。
被梁健楠拒绝了。
现在想来。
邱越鸣的主动道歉，完全是因为有利可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