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越发得近了，谈菀兮和古旖诺约着一起回了国公府，赏雪烹茶，白雪红梅，好似回到二人还未成婚时候的样子。
茶壶底下垫着竹木垫，壶身刻着点点红梅，微微从壶嘴中飘出来的雾气带着茶香，在被竹帘围盖住的亭子里氤氲开。
“大哥传了信来，说是年后就回来了。”
“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没想到我在为一个男人断肠之际，你却已经将自己的婚事算计进去了。”
“韦家如今有什么动作？”
“最近韦仪景同他父亲在书房里一待就是几个时辰，不过说的什么，我不清楚。不过他们如今对我的戒备已经松懈了许多，说来也是可笑，如今我对韦仪景爱搭不理的，他倒是眼巴巴地凑过来，与龙静葵也是隔几日就要争吵一番的。”
听她这般说，谈菀兮倒生平她对韦仪景的感情又死灰复燃，轻啜一口茶，才道：“他此番也未必是还在意你，但无论是一时的新鲜感，还是愧疚。于我们现在而言，都是有利的，你还是要再忍耐一段时间。”
“我知道，若不是逼不得已，我真是一刻也不想看到他们那副令人作呕的虚伪。”
“姑娘，是萧大人来了。”忽而有丫鬟将保暖的竹帘挑开，走进来行了一礼。
闻言，谈菀兮抬眼从挑开的竹帘中看去，见到萧汀晔的那一刻，面色一顿。
萧汀晔没有进来，就站在亭外候着，只道：“时辰不早了，我来接你回家。”
古旖诺笑了笑，“也确实是不早了，今日是除夕，家中杂事颇多，你早些回去也是好的，可要和我一起先去同母亲说一声。”
谈菀兮微微颔首，转头看向萧汀晔，“你可要一起？又或者回车上等我？”
萧汀晔看向谈菀兮，眼中带着温柔，“既然来了，自然要去看看舅父舅母的。”
谈菀兮微微点点头，放下手中杯盏，起身上前，与古旖诺并肩而行，萧汀晔就不远不近地跟在二人身后。
古旖诺微微回头瞥了萧汀晔一眼，轻声和谈菀兮交谈道：“若非种种关系杂糅在一起，萧汀晔指不定真算是一个好夫婿。”
“能装一时算不得什么，能装一世才是厉害的。”
古旖诺听后，若有所思地沉思着，然后问：“你觉得他对你的心意是装的？”
“许是。”谈菀兮稍稍沉默了一瞬，又补充了一句，“又或者半真半假。”
或许，真的有那么一点真心。
告辞了叶氏后，谈菀兮便独自先跟着萧汀晔离开了，一路无言。
直到上了马车，萧汀晔才侧过头，看着谈菀兮的侧脸，轻声问道：“可是累了？”
谈菀兮回过神来，转头看向他，摇了摇头，“只是有些意外，没想到你会准时回来，不需要去和陛下复命吗？”
“已到年末了，此番也不算什么要紧的事，便先来接你，过了年后再去也不迟。”
谈菀兮点点头，没再问什么，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雪景，心思却渐渐飘远。
车窗外的景物不断后退，车厢内一片静谧，只余下车轮滚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