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琦脱掉工作服，离开实验室，回到了自己家中。
然后等到了意外来客。
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位头发花白，身体消瘦，眼眸却依然锐利的老者。
见到对方的瞬间，宋琦立刻认出。
太有名了！
经常出现在各种影视、游戏中，观众和玩家对其无比熟悉，亲切称呼其赵老。
当然教科书上也有不少的描述。
宋琦搓搓手，和赵先方握手。
赵先方身后还跟着一人，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子，肌肤保养良好，容颜不老，只是岁月在其眉眼间增添干练的成熟气息。
“这位是张琳，曾经在网络安全中心工作，当然现在也差不多。”
赵先方笑着让开身位，让宋琦见到了完整的张琳。
“你好，我是宋琦。”
宋琦眼中兴奋之色略收敛，主动伸出手。
张琳面上显出浅浅的柔和笑意，和宋琦握了下。
“进来坐吧。”
宋琦将两人请入客厅，询问喜好，而后端上来两杯葡萄果汁味饮品。
换做以前，宋琦见到自己偶像之一赵先方，肯定激动的不得了。
如今依然激动，兴奋，但可以克制住。
“宋小姐的研究怎么样了？”
落座后，赵先方闲谈般发问道，关心宋琦的工作。
“呃……并不怎么出彩。”宋琦谨慎地道。
“哈哈，年轻人得有自信，你的项目可算是万众期待了。”
赵先方笑着摇头。
宋琦腼腆跟着笑笑。
相比于航天局掌握的技术，她的研究只能算是东施效颦，邯郸学步。
早年，章程还给她十块买篮球的钱。
宋琦还记得，当时章程同学神情落寞，藏着心思，于是想到了公园里的金鱼，再次邀请。
这回章程犹豫两秒，答应了。
他们一起去公园看金鱼。
听着宋琦在耳边滔滔不绝，绘声绘色描述水中那些鱼儿的种类，习性等，以前的生活环境等，章程忽然觉得放松了不少。
少年人总是藏不住心事，几次相约后，他也将自己的烦恼，告知了宋琦。
由此，两人多了交际，成为朋友。
直到现在，已然相识多年。
宋琦从小喜爱游戏，喜爱故事里或精致，或宏大的世界观，并希望亲身去经历。
毕业后，宋琦从事和父亲相近的工作。
进入神经医学研究院，参与神经接驳相关的研究工作。
主要目的是帮助残障人士建立人工神经连接，匹配安装义肢。
章程有次邀请她到航天大学参观。
知晓宋琦喜爱游戏，买过许多的虚拟产品，趁机悄悄带她体验了学校内某研究室的秘密设备。
即便没有神经接口连接，宋琦也见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虚拟世界！
虽然那之后章程受到学校严厉批评。
宋琦也差点丢掉工作。
但那一次的经历让她记忆犹新，久久不散。
直至两年后，积累到足够经验的宋琦毅然选择离职，创立了自己的研究所，致力于设计出真正的虚拟世界。
数年过去，得益于宋琦在接驳神经方面的经验，以及章程的支持，算是小有进展。
动物实验，神经接口可以稳定的传输信号。
这不比义肢，截取神经信号，控制机械结构。
神经接口是直接连接大脑，读取大脑模糊信息，转化为精准的数字信号，呈现出画面，动作，乃至是想象出的声音等。
当然最初宋琦想要主攻的是扫描信号。
也就是不需要神经接口，扫描大脑皮层信号，就如同航天学院里体验到的那样。
但是难度过高，精度远远不够。
“我的研究，主要是为了那些高位截瘫，完全失去自理的残疾人，高效精准的神经接口，配合义肢，可以改善他们的生活。”
宋琦面对笑呵呵的赵先方，表情认真地狡辩。
虚拟相关的研究，尤其涉及到人的精神、记忆方面的，不是个人及组织可以研究的。
为了避开风险，宋琦打的旗号，就是为了帮助广大的残障人士。
当然，这一点也并非欺骗，神经接口各项测试稳定后，就可以申请工厂适配生产，进入市场。
并且这一天并不遥远，故而得知消息的人，尤其残疾人士，非常关注。
事实上，神经接口相关，和平时代就已经存在，并且有着不小成果。
如今的神经接驳技术就是其延伸。
不过宋琦的成果，主要是人造神经部分，其植入精准程度远超过市面上其他的接驳技术。
“深度的虚拟技术确实是在禁止名单上，原因就不多说了，但政府其实不限制你们研究，希望大家能出成果，出自己的成果。”
赵先方说道。
共享者的技术可能存在隐患。
禁止名单，是禁止照搬，如章廖东体验到的那套，就是完全的照搬。
包括人造神经，大脑皮层电波扫描，全是别人的技术。
宋琦体验过虚拟技术，自行研究，虽然也研究出人造神经，却和共享者文明的技术路径不同，且存在巨大差距。
然而即便存在巨大差距，却完完全全是自己人研究出来的。
“好吧，赵老神机妙算，今天我是跑不掉了。”
宋琦听了赵先方的话语，身心放松下来，摊手玩笑道。
她还以为是自己的研究引来的问题。
不过和网络安全中心又有什么关系？
宋琦看向赵先方旁边，始终安静坐着，没有说话的女子。
她的目光一直在房间各处游动，最终锁定到侧面的角落。
宋琦顺着望去，那边墙角没什么奇怪的。
一台饮水机，炫彩全能饮料机，和一堆没什么用，但又舍不得扔掉的垃圾。
小柒住过的电脑，一对爸爸送的可爱的耳机，章程还给她的篮球一颗。
以及玻璃外罩满是裂纹，通体黑色塑料的第一代饮料机。
看到这个，宋琦脑海突地冒出一个想法。
结合赵先方这等人物的忽然造访，近期网络风波，以及安全中心的张琳……和以前的那件事情有关？
果然，随后赵先方再次询问了关于小柒的事情。
并确定当时安全中心从宋琦家中带走了所有电器，唯独留下了一件，坏掉的饮料机。
听到当时饮料机是在小柒遭受攻击，第一次重启时忽然坏掉。
而对照当年安全员的录音录像和文档记载，张琳和赵先方面色逐渐变得严肃。
宋琦也隐隐有了些猜测。
结合那些录像，当时自己受到惊吓，说话磕磕巴巴。
事情经过是由小柒辅助讲出来的。
它故意模糊，略去了那台坏掉的饮料机？
“后来用过这台饮料机？或者有谁接触过？”
“呃……我记不太清，爸爸好像找人来修，没修好，后来又买了新的，这个就一直放在家里了。”
宋琦回忆过往，记不太清细节。
她把那台坏掉的饮料机搬到房间中间，让两人研究。
“我能带走它？”
张琳看了看，询问道。
“可能要拆开研究。”赵先方在旁补充道。
“当然可以。”
宋琦果断答应，现在她已经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