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联系小曼的妈妈，咱们在新区派出所门前碰面吧！”秦所长道。
“不见不散！”
我挂断电话，向韩风提出告辞，有机会兄弟再聚。
随后，我招呼着南宫倩和两名保镖，离开了龙宫夜总会。
一路驱车来到新区派出所，秦所长和王秋萍正等在门前。
看到我，王秋萍的眼圈就红了，极力忍着眼泪。
我下车跟秦所长聊了几句，便招呼王秋萍上了车。
“小曼的情况怎么样？”我这才打听。
提起此事，王秋萍便潸然泪下：“经过医院的治疗，闹腾得没那么厉害了，光是傻笑，也不怎么说话。”
“过去的事情都记得吗？”
“前言不搭后语的，只是记得些小时候的事情。”王秋萍叹息道。
“一定能治好的。”我宽慰道。
“我后悔啊，怎么就把孩子送给林方阳那个畜生，他不是人，真想跟他去拼命。”
王秋萍骂声不绝，眼睛都被怒火烧红了。
“他不会有好结果的。”
半个小时后，东安县第四医院到了，我让保镖留在车上，带着南宫倩走了进去。
王秋萍几乎每天都来，跟医生们都熟络了。
于晴曼的主治医生姓徐，四十出头，留着齐耳短发，精明干练的样子。
我之前见过这名徐医生，她也负责韩风母亲的治疗工作。
“徐医生，小曼今天好些了吗？”王秋萍殷切地问道。
这话问了不知多少次，徐医生都有点不耐烦，解释道：“于晴曼的情况跟你说过，她的问题是，缺少内在恢复意愿。简单说吧，她把自己封闭起来了。”
“怎么能好啊？”王秋萍又问。
“目前情况稳定，再观察一段时间吧。总之，不能刺激她。”徐医生含糊道。
“徐医生您好，我叫周岩。”我报上姓名。
“哦，我记得你，跟韩风来过。”
徐医生点点头，又叩了下太阳穴，说道：“对了，于晴曼念叨过好几次，她想见见你，还说对不起你。”
“我这次过来，就是想看看她，可以吗？”我客气问道。
“家属同意吗？”
徐医生询问王秋萍，她忙不迭地点头。
“那好吧，跟我来！”
徐医生拿起一串钥匙，走出科室。
我让王秋萍就在这里等着，带着南宫倩跟在徐医生身后。
走廊尽头，徐医生打开了一扇门，又经过一段昏暗的走廊，停在一处病房前。
“她需要住单间吗？”我问。
“她偶尔会很狂躁，具有很强烈的攻击性，不要刺激她，门后有警铃，有情况立刻通过我。”徐医生严肃道。
“倩姐，你等在外面吧！”我提醒道。
“我不怕！”
南宫倩坚定道。
“不要超过一个小时，墙上有我的手机号。”
徐医生叮嘱后，又在小窗上看了一眼，这才打开了门，等我们进去后，立刻就关闭锁上了。
我看见了于晴曼。
她穿着一套简单的家居服，脸颊瘦削，几乎脱了相。
此刻，她正抱着腿坐在床上，目光无神地看向了窗外。
可能为了护理方便，于晴曼的长发消失了，头发短得像是个男孩子，没有任何妆容，倒是让人有种陌生感。
有人进来，于晴曼还是一动不动。
直到我来到她的前方，送给她一个笑容，她的眼中才有了些许神采。
“周岩！”
“是我，来看你了！”
“我……”
于晴曼欲言又止，轻轻转头，就看见了南宫倩。
“坏女人，鬼会抓了你。”
于晴曼突然指着南宫倩骂了起来，脸孔扭曲，颇有些吓人。
南宫倩当真被吓了一跳，不由后退了几步。
“小曼，不要这样，她是我女秘书。”我提醒道。
“她是狗！替坏人咬人的狗！”
于晴曼使劲吐着吐口水，一只手还做出了抓挠的动作。
“你误会了，她是扶摇的人。”我解释道。
“骗子！”
“不，不是骗子，真是这样的。”
我坐下来，轻轻揽住了于晴曼的肩头，她就依偎过来，忽然就落下了大串的泪珠。
无缘无故被骂，南宫倩脸色难看，恨得咬牙，却又无可奈何，只是抱着膀子，使劲翻了几个白眼。
于晴曼哭个没完没了，南宫倩不耐烦地挪到了门边，靠近警铃的位置。
足有五分钟，于晴曼这才用袖子抹着眼泪，像是平静下来。
“小曼，你要坚定信心，争取走出这里。”我轻声劝说着。
“这里很好，再也没人能欺负我了。”
于晴曼哽咽道。
“想想你的父母，他们是最爱你的人。”我继续劝说。
“我也爱他们，但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安全。”于晴曼轻哼。
我不由一愣，于晴曼这会儿的表现，谈吐清晰，哪里像是个精神病人。
“你好了？”我小声问道。
“真好了，就不会被留在这里了。”
于晴曼苦笑，指了指脑袋说道：“这里，有时很清醒，有时又很糊涂，有时像是走在花园里，有时又像是站在悬崖边。”
“不瞒你，这段时间我也想了很多，有些事情不能全怪你。”
我坦言道。
于晴曼涉世不深，她只是被林方阳利用的一颗棋子。
“怎么能不怪我？我很坏，也很贪，一直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以为自己是公主，其实就是小县城的普通女孩。”
于晴曼沮丧地低下头。
“在父母跟前，你就是公主，这没有错。”
“我到底辜负了他们，可怕的欲望吞噬了我，不知道谁能救我？救救我吧！”于晴曼发出低低的哀求。
“小曼，等你出院了，依然还有很多机会，可以重新振作。”
“没有，除非他死了！”
于晴曼轻轻摇头。
我沉默了，于晴曼口中的他，一定是林方阳。
林方阳对子女区别对待，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但他私底下，到底又做了什么？
能让住在精神病医院的于晴曼，依然如此的畏惧？
一定有问题！
“小曼，平川大酒店的房间里，是不是发生过什么？”我打听道。
“不……”
于晴曼突然发出一声高呼，眼白一翻，整个人便倒在床上，接着蜷缩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