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几人都各自说了一下自己最近的状况，轮到林念遥的时候，他只说没什么特别的，顺便也提了一下牧荷的事。
作为一个常和鬼打交道的人，张柏林对此十分有发言权。
“这种低级小鬼几乎不用做些什么，要不是你那同学天性敏感，她压根就不会知道有这么一个魂的存在。”
而且阴间也是存在弱肉强食的，说不定过多几天，那个小夏就被某个地方的地缚灵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给吃了，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听到林念遥说自己叫了沈逐安帮忙，他皱起眉头啧了一声。
“这么简单的事，你怎么不喊我？我不是说过了吗？不要轻易和魂灵做约定。”
不知道为什么，林念遥有一种做错事被大家长发现的感觉，不自觉的垂眸。
“我是想找你来着，但我没忍住，就和沈逐安先说了，然后我的手机就成砖头了。”
张柏林：“…”
没事了，事情既然已经被沈逐安解决了，说再多也无用。
“其实也还好，虽然我是和沈逐安做了约定，但也只是每天给他烧点贡品罢了，这个他也是同意的。”
除了因为小夏的事情，还要额外给沈逐安一点东西，林念遥真觉得还好。
曾聪冷不丁的回了一句。
“念遥，我发现你的接受程度越来越高了。”
林念遥错愕抬眸。
“为什么这么说？”
就连一直相对比较迟钝的陈阳都注意到了，喝了口啤酒回道：
“难道不是吗？我都看出来了，你现在提起那沈将军这么自然，这是真把他当同居舍友了呀？”
林念遥哽了一下。
“那我也没别的办法呀，你们也说了，在柏林的师父回来之前…”
他没说下去，因为他知道沈逐安就在旁边听着呢，遂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表示不提了。
陈阳这才注意到，他们之间可能还有一个人，哦不，鬼，冷汗噌的一下就冒出来了，反观曾聪和张柏林两人的神色倒还如常。
“乖乖，那个沈将军不会就在旁边看着我吧，哦嗨？”
陈阳尴尬的朝空气打的招呼，让林念遥有些无语。
“没，他一般在那块玉里，不会常常出现。”
“什么玉？”
“你看不到。”
“咳。”
张柏林突然清了清嗓子，顿时吸引了林念遥的注意。
“其实吧，你想过养鬼吗？”
养鬼，什么意思？林念遥看向张柏林，等待着下文。
“顾名思义，就是以自身血肉为祭，供养魂灵，相对的，所供养的魂灵也会完成宿主的某些心愿。”
林念遥懂了，那不就跟t国的养小鬼一样，这不是很邪门的东西吗？他没想到张柏林会主动跟他说这个。
“我不想，而且我听说这不是歪门邪道吗？会被反噬的。”
“那是因为没用对方法，且有些人急于求成，没有与那边的‘谈妥’，简单来说，就是强行供养，会出问题不过是早晚的事。”
林念遥可不管什么强行不强行的，他可一直都想尽快回归正常的生活，而且张柏林和他说这些，他太惊讶了。
“柏林，你不是天师吗？居然会劝人养鬼。”
“我不是天师，我们这种只是有自己的门道，跟多数人口中的天师道士不一样，养鬼驱鬼，捉鬼杀鬼都做。”
张柏林知道林念遥是想错了，当他是大义凛然的正道之士呢，他们这一行也是要吃饭的，虽然他对物质没有太高的要求，但也不是会是那种人们想象中的老好人。
再说了，人有善恶，鬼自然也有，他也不是看到一个就想着除之而后快的。
说实在的，他有些羡慕林念遥能碰上这么一只大鬼，且目的不是为了夺魂还阳，还能跟林念遥和睦相处，不管久留阳间的执念是什么，要是他的话，早就已经开始试图驯服了。
只可惜师傅说过，他命格与别人不同，注定不能靠养鬼这条路助长自身的力量。
张柏林突然陷入了低迷的情绪之中，令其他三人有些无措，陈阳发现他们之间聊的话题好像永远只有这些，有些受不了的开口道：
“能不能聊点阳间的话题啊？比如我们说说感情生活怎么样？曾聪，你的女朋友到底什么时候拉出来给我们见见？”
原来曾聪有女朋友？林念遥顿时将目光看了过去，他太惊讶了，因为曾聪确实不像是有女友的样子，而且他女朋友知道默霭的存在吗？会不会害怕？
曾聪没想到话题突然绕到了自己身上，而且感情八卦，没好气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有女朋友了，少给我造谣啊。”
“你没女朋友，那就是出去约咯，不然脖子上怎么时不时有草莓啊。”
说起这个，陈阳可是有经验的人，他跟曾聪又是一个宿舍的，有什么能瞒得了他？
曾聪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脖子，随即发现林念遥跟他的动作一样，见其看过来，立马又把手放下了。
“咳，真没有，你们爱信不信吧。”
“你这人真没劲，还是不是哥们啊？再说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呀？”
确实见不得人，尤其是见不得你，就怕把你吓死，曾聪心中默默地回了一句，埋头吃菜，表示不愿意再参与这个话题。
林念遥倒是看着曾聪若有所思。
后面陈阳不甘心，又问了曾聪好几遍，都被其无视了去，只能愤愤的在聊天列表里面找了个女生去看电影，把他们三个人丢下了。
对陈阳孩子气的行为有些无语，张柏林吃饱喝足，朝两人挥了挥手。
“我明天有早课，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再联系。”
“好，回见。”
林念遥和曾聪并肩往学校的方向走。
“曾聪，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好。”
“你跟默霭，是不是跟我和沈逐安一样？”
曾聪脚步一顿，略带惊讶的眼神看了过来。
“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没，就是听柏林提到养鬼，我想到了你，你不就是在养鬼吗？”
曾聪和默霭，一个甘愿用自身血肉饲养对方，一个便在身边守护，他们俩明明已经是不同世界的人了，却达成了共识，日夜相对，从某方面来说，不就跟他和沈逐安差不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