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试探性道：“我们此行，是为了玄素系符咒，但若会长愿意相助，灵月殿必当回报。”
江南嘉却仿佛没听见，径直走到青龙面前，死死盯着他：“你们……认识凤凌世？”
白虎不耐烦地插话：“谁啊？没听过。”
江南嘉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谨平赶紧打圆场：“会长，他们虽然不认识，但灵月殿毕竟遍布的势力那么大，或许……”
话音未落，江南嘉已经转身走向内室的屏风后，片刻后取出一幅画卷。
“若是二位能帮孤找到此人，”她修长的手指缓缓抚过画卷边缘，凤眸微眯审视着眼前两位护法，“元素符咒借予灵月殿也未尝不可。”
画卷完全展开的刹那，青龙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瞬。画中人身着玄色帝袍，及腰青丝用玉簪松松挽着，浅灰色的眼眸含笑，左眼尾那颗朱砂痣在宣纸上鲜艳欲滴，分明就是于念九百年前的模样。
白虎的刀鞘“咔”地轻响一声，被青龙用重力场不动声色地压住。两人视线在半空交汇，瞬息间达成默契。
“确实未曾见过。”青龙广袖下的手指掐进掌心，面上仍带着温润笑意，“不过灵月殿的朱雀门专司情报，不如...”
“呵。”江南嘉突然冷笑，冰棺溢出的寒气在她裙裾边盘旋，“灵月殿的人，当真以为孤好骗吗？”她目光如刀刮过青龙不自觉动作的右手。
“这不明摆着是于念嘛！”谨平的大嗓门同时炸响，他凑近画卷仔细端详，“就是头发变长了点，上次在兰阳溪山她救我们时...”
听到谨平的话语，江南嘉的睫毛轻颤，九百年来第一次失态地抓住谨平衣领：“你刚才说...她叫于念？”
谨平被她盯得后背发凉，下意识往默心身后缩了缩：“呃，是、是啊……除了头发长度，简直一模一样……”
默心轻轻按住好友的肩膀，轻微摇了摇头，目光却落在江南嘉微微颤抖的指尖上。
会长的心跳加快了，呼吸紊乱……她在极力压抑某种情绪，这个于念和会长又是什么关系，难道会长这么多年在找的人是她吗？为何灵月殿的两位护法明明知道于念的存在却隐瞒不谈呢？
白虎护法的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肌肉绷紧，随时准备发动异能。青龙却不动声色地向前半步，恰好挡在白虎与江南嘉之间。
“江会长。”青龙温润的嗓音打破僵局，“不知您想找的这位‘凤凌世’，当初有何渊源？”
江南嘉的目光缓缓移向青龙。她忽然笑了，笑意未达眼底。
“何销出事了，对吧？”
白虎瞳孔一缩，长刀瞬间出鞘三寸！
江南嘉却仿佛没看见他的戒备，指尖轻抚画卷上女子的面容，语气讥诮：
“以他的性格，若真要玄素符咒，早就打上门来抢了——顺便还要嘲讽孤一句‘九百年过去，你还是这么废物’。”
她抬眸，凤眸中闪过一丝快意：“能让那个男人吃瘪的……除了‘她’，剩下的只有生死攸关的大事。”
青龙眸光微动。
果然，她和殿下是旧识。甚至熟知殿下的脾性。绝对不能让她知道殿下被深渊吞噬……
他微微一笑，四两拨千斤地反问：“会长似乎很了解我们殿下？不知二位是……”
江南嘉冷笑：“仇人。”
白虎：“……”
青龙：“……”
二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忍不住心想：这怨气这么大，殿下到底对人家做了什么？
默心突然轻咳一声，温声插话：“会长，若灵月殿的于念真是您要找的人，或许我们可以谈谈合作？”
江南嘉眯起眼。
青龙顺势接话：“会长想找什么人？灵月殿或许能提供帮助。”
绝口不提何销现状。
江南嘉盯着青龙看了许久，忽然嗤笑一声：“聪明。”
她转身走向冰棺，袖袍翻飞间丢下一句：
“我要见于念。”
“作为交换——”
她抬手一挥，一枚青玉符咒从冰棺中浮起，悬浮在半空中，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玄素符咒，可以给你们。”
白虎瞪大眼睛：“这么爽快？！”
江南嘉回眸，眼神锐利如刀：“但我要亲自确认——她是不是凤凌世。”
青龙沉吟片刻，忽然问道：“若于念真是‘凤凌世’……会长打算如何？”
江南嘉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冰棺边缘，声音轻得近乎温柔：“那是我和她的事。”
白虎忍不住插嘴：“你该不会想把她扣在苍龙会吧？！”
江南嘉冷冷扫他一眼：“你以为我是何销？”
这句话一瞬间让两位护法一时语塞，默心适时打圆场：“会长，不如先让两位护法带回符咒？若于念愿意见您，再安排会面不迟。”
江南嘉沉默片刻，突然抬手将符咒抛给青龙！
“拿去。”
青龙稳稳接住，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江南嘉背过身，声音低沉：
“告诉于念——”
“江小昭在等她。”
走出苍龙会大门后，白虎终于憋不住了：“那女人怎么回事？！一会儿冷冰冰一会儿又像要哭出来似的！”
青龙摩挲着手中的玄素符咒，轻叹：“九百年……足够让执念变成心魔了。”
默心和谨平追出来送行。谨平挠头问道：“于念真的就是会长找的人啊？如果会长对她那重要的话，那怎么当初在兰阳溪山她啥也没说啊？不会是我们会长单相思吧？”
听到这句话默心无奈的拍了拍谨平，示意他安分些，不要乱说。
接收到默心暗示的谨平瞬间一副老实的模样，眨巴着大眼睛，用手在自己嘴巴比划闭嘴的表情。
青龙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道：“你们会长的冰棺是怎么回事？”
默心低声道：“会长每百年才会苏醒一个月，其余时间都在冰棺中沉睡。”
他犹豫了一下，补充道：
“听老成员说……她是在等一个人。”
“等了九百年。”
白虎倒吸一口冷气：“等等！如果于念真是凤凌世，那岂不是说——”
青龙按住他的肩膀，摇头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若真是这样，那潭水，看来比想象中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