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我们像久别重逢的恋人般不知疲倦。肉体的困乏在精神的餍足面前不值一提，当这座城市陷入短暂的休整，张韵瑶终于靠在我肩头沉沉睡去。
当晨光透过纱帘时，我被胸口的重量唤醒。张韵瑶仍像只缺乏安全感的幼猫般蜷在我身上，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细碎的阴影。我小心翼翼地抽身，生怕惊扰到她。
洗漱时冰凉的水流让我彻底清醒。拿起手机，让我意外的是，锁屏上整齐排列着未读消息——没有工作邮件，只有云悯简短的“新年安康”以及其他人发来的新年表情。
当然，少不了陈子言那标志性的、带着点损友味道的留言。虽然依旧对我冷嘲热讽，但更多的还是祝我新一年万事顺意。
我摩挲着手机边缘，看着阳光落在阳台的花盆上。这一次跨年，似乎比我预想的要温暖许多。
看了眼时间，我拨通了陈子言的电话。铃声刚响就被接起，听筒里立刻传来他贱兮兮的声音：“哟，昨天那么好的日子，今天醒这么早，你这......不会是不行吧。”
“去你的，”我扶额，问，“话说，已经新的一年了，你和倪雪那边聊好了吗？”
“嗯，”他的声音忽然正经起来，“联系了，他们说今天下午五点会有专人过来负责对我的面试，让我准时到维棠。”
“那很好啊，”在为他感到开心的同时，我忽然想到一个极其现实的问题，“不对，这样一来你不就要重新从小组员开始干了？”
“那也没办法，”他轻叹声，“我毕竟不具备夏清河那般出色的能力，不过他们也说了，如果我能力没有问题，会优先考虑给我升职。”
说完，他将话题转到我身上：“对了，张韵瑶那边的情况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样两地分居，更何况你们一个广州，一个上海，说是天南地北也不为过。”
我沉默了会，又看了眼房间的方向，无奈道：“我今年回去过年的时候和老钟说一下这件事情，不过估计她还是明面上让我自己把握，但心里指不定早就有了答案。”
“行吧，你肯定是没办法离开广州，如果后面她决定了来广州，我会尽力内推一个不错的工作给她。”
我笑了笑：“谢谢了，还是你靠谱。”
“一顿饭的事情，”顿了顿，他接着道，“三天假……不对，准确来说真正的假期只有今天这一天，好好陪她吧。”
“虽然我并不看好你们这段感情，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的确是一个好女人，也值得你为她这样付出。”
说完，陈子言便没再等我回话，直接将电话挂断。我捏着黑屏的手机，再一次将视线看向房间。奇怪的是，就在电话挂断前的那一刻，我的胸腔里还翻涌着无数复杂的情绪，可当通话真正结束时，这些汹涌的思绪却像退潮般骤然消散，只剩下一种近乎诡异的平静。
或许成年人的爱情便是如此。不复少年时大喜大悲的浓烈，而是在太多无解的挣扎后，潜意识悄然启动了某种情感缓冲。此刻面对足以改变轨迹的爱情抉择，内心竟毫无波澜，唯余这般近乎麻木的平静——像是身体自动开启的自我保护，徒留迷茫。
……
提着沉甸甸的食材推开门时，张韵瑶已经将“战场”从卧室转移到了客厅。她趴在沙发上蜷在毯子里，像只慵懒的布偶猫，直到看见我手中鼓鼓的购物袋才掀开毯子坐起身：“你中午要下厨？”
“不然指望你这个厨房杀手？”我挑眉，将还冒着热气的早餐放到她面前，“趁热吃，这天气一下就冷了。”
她突然撅起嘴：“不要，”说话时那纤长的睫毛还在不停扑闪，“我要你喂我，你不喂，我就不吃，”见我僵在原地，立刻戏精上身般捂住心口，“哎，天底下的男人果然都是一个样，花言巧语把我这样的绝色美人骗到手后就不管不顾了。”
更让我意外的是，她居然摸出眼药水，当我面滴出两滴“伤心泪”。于是，不等她再次开口，我认命地端起粥碗，开始“投喂”。
就这样，我又一次败在这位“阴险狡诈”、“故作娇柔”的“坏女人”手上。
结束后，我将打包盒收拾好丢进垃圾桶：“我不知道你这菜市场在哪，就没买鸡，买了一点排骨和一条鲈鱼，你想怎么吃？”
“你怎么做，我怎么吃，”她盘腿端坐着，认真道，“我很好养活的，不挑。”
此刻的阳光勾勒出她脸庞的完美轮廓，肌肤透亮的白里沁着淡红。如此看着，我的手不受控制地朝她的脸伸去，轻轻捏了捏那光滑的脸蛋。
回过神，我正抽回手，却不料她却突然顺着我的力道扑来。意料不及下，我被她压在身下，不等解释，那对红唇就这么对着我印了下来。
我的大脑一下陷入宕机状态，就这样任由身上的女人不断索取。等分开时，我一手撑在沙发上，一手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而张韵瑶却是伸手擦过那对红唇，眼尾染着得逞的绯色。
调整好呼吸后，我快速离开沙发，冲进厨房，同时伸手将门锁住。冰凉的自来水拍在脸上，却浇不灭耳根的热度。
“差一点，就差一点。”
我双手撑着案台，一脸后怕。在刚才那种情况下，如果再有一点刺激，哪怕只是一点点，我都有可能......想着，我再一次用冷水抹了把脸。
难以置信，有朝一日我居然像个初尝禁果的少年般落荒而逃。更可怕的是，在心跳如雷的间隙，心底竟涌起隐秘的欢愉。
......
吃饭时，她像只粘人的猫儿般紧贴着我。不仅要我夹菜，还非要我一口口喂她。我板起脸刚想展现男子气概，可当她眨着水汪汪的眼睛，指尖轻轻拽我衣角时，心里的坚持瞬间就软化了。
饭后，我决定和她谈谈这件事，不过却让我有些许的尴尬：“那个……张韵瑶啊，下次……如果要那样……麻烦提前说一下，我好有个心理准备嘛。”
她憋着笑，眼底闪动的狡黠光芒，却故意装作没听懂的模样：“哪——样——啊~？”说话时，还拖着甜腻的长音，指尖在我胸口画圈，“洛先生不说清楚，人家怎么懂嘛~”
见状，我破罐子破摔地说道：“你要下次要再来突然袭击，到时候擦枪走火了，你要负全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