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这条娇弱的女性人鱼眸中泛着泪光，绝美的脸上流露出惊恐。
她的身躯微微颤抖，一条纤细的手臂不自然地垂落着，看着有些变形。
看来，这就是刚才那声惨叫的来源了。
人鱼小心地捂着受伤的地方，在听到‘食物’两个字时，眼中的惧意更甚。
“……你管这叫食物？”
一时之间，苏予寻竟不知该说点儿什么好。
“你们人类，不是喜欢吗？”
人鱼转过头，视线隐晦地落在苏予寻还残留着一丝血迹的淡色唇瓣上，眸底暗光浮动。
“况且，你刚才还说想吃吾。”
苏予寻：“……”
在他们‘人类’之中，的确流传着人鱼肉味道鲜美，食之可长生不老，青春永驻的传说。
可那毕竟是经由人们的臆想所杜撰出来的幻想故事。
如果不是进入了神域，他可能这辈子也不会想到，自己居然能有朝一日，见到了真正的人鱼。
但正如故事中所讲的那般，人鱼天生人身鱼尾，面容绝美，声如天籁。
苏予寻看着地上娇美的人鱼，除了那美轮美奂的鱼尾，和人类又有什么区别？
他又不是变态，真的能吃下和自己外观相似的生物。
“我现在不饿了。”
苏予寻与那双写满了祈求的眸子错开，直视着面前人鱼深幽沉寂的眼。
人鱼没有立即开口，他凑近苏予寻，漆黑的眸底似流动的墨汁，让人看不真切。
“你在同情她……还是喜欢她？”
晦暗不明的声音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人鱼并没有错过苏予寻眼中的惊艳。
他垂眸看着苏予寻，仿佛只要他答应，后果就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明明在见到自己的时候，这个人类不是这种反应。
苏予寻神情镇定，精致的面容上不见丝毫惧意：“当然……不是。”
“哦？”
人鱼仅发出一个单音，饶有兴致地看着苏予寻。
只见他轻抬起头，对上那双如黑曜石般存在的眸子，十分自然地说：“美丽的事物天生值得被关注，而且……在我的眼中，你更符合我的审美……”
修长的手指轻点在坚硬冰凉的笼子上，缓慢摩挲着。
好似指下刻画的并非石头，而是人鱼那张近在咫尺的俊颜。
其实这话也算不得说谎。
他本就是溟渊的碎片，还和溟渊长得一模一样……的确是自己喜欢的。
但这番话，在人鱼听来，却是另一种意思。
人鱼面上的神色稍霁，他盯着那落在光滑石面上的好看手指，目光下意识地追随着它。
“说起来，吾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低垂的眉眼轻颤，他抬眸看着苏予寻，好似在等一个答案。
“……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所以，我们扯平了。”
苏予寻并不是很想告诉人鱼他的名姓。
人鱼挑了挑好看的眉，对于苏予寻的‘歪理’不置可否。
半晌后，他幽幽开口，声音宛如令人沉醉的美酒一般勾人，低沉而性感。
“吾名苍暝，切记……不要与那个人混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