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佑，我在和你说新年快乐。”
望着男人发呆的模样，沈瑶小心翼翼地用手戳了戳男人的肩膀。
男人被这么一戳，终于反应过来了。
“瑶瑶，也祝你新年快乐！”
说着，男人也把提前准备好的红包递给了她。
沈瑶接过是一个很薄的红包。
她有些诧异。
便笑着问男人，“你在里面装了什么？”
男人眉眼含着酸涩的笑意：“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沈瑶越发好奇，男人的红包里给自己装了什么。
以他们现在的经济实力，根本不用再为钱发愁。
沈瑶心想肯定不会是钞票之类的。
在男人的注视中，沈瑶带着期待，打开了红包。
入眼的是一张印着字迹的纸张。
沈瑶小心翼翼地把纸张，从里面抽出来。
她没有选择第一时间打开看。
而是望向眼前的男人，笑着问道：“顾天佑，你到底给我准备了什么新年礼物？”
男人笑而不语。
沈瑶越发好奇。
她一点点地展开了纸张。
当看清最上面的四个大字时，她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地褪去。
她认认真真地把上面的字看了一遍之后才抬起头来看向面前的男人。
“顾天佑，你确定这是送给我的新年礼物？”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男人，想从男人的嘴里，听出不一样的答案。
男人的目光闪躲，却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沈瑶拿着协议书的手，一节节变凉。
她还是难以相信，这是男人给自己的新年礼物。
她把协议书，直接甩到了男人的面前。
“顾天佑，你给我的新年礼物，就是这张离婚协议书吗？”
薄薄的协议书，就这么飘飘荡荡地落在了顾天佑的面前。
那四个加粗的“离婚协议”字体，刺痛着他的双眼。
他呼吸加重，缓半晌后，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对，这就是我给你的新年礼物。沈瑶，我放你自由了。”
听着男人嘴里确切的答案，沈瑶冷笑。
她垂在身侧的两只手，一点点地攥成了拳头。
一股无名的怒火，在胸口开始灼灼燃烧。
想起过往纠缠自己的种种，沈瑶怒不可遏，她猛地转过头，朝着男人怒吼。
“顾天佑，你把我当作什么了？一个供你赏玩的物品吗，想结婚就结婚，想离婚就离婚吗。”
认识这么多年，顾天佑很少见到沈瑶如此这般竭斯底里、怒气冲冲，甚至如此地不加节制地控制情绪。
女人双眼通红地瞪着自己，眼里有不甘心、疑惑、生气、愤怒、不解......
顾天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沉默了许久。
好半晌之后，他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对，你就这么认为我就好了。和你结婚那么多年了，我腻了，离婚吧。财产的问题，我已经和律师说清楚了。有什么你可以和律师谈。”
一提到过去的事情，沈瑶就想触发某种开关。
“顾天佑，这次离婚，你是不是还想我净身出户？”
望着女人竭斯底里的模样，顾天佑拽着被子的手，关节青筋突兀。
原来，当年的伤害，在女人的心里，落下了如此深的烙痕。
当时的女人多难啊。
她被逼着从大学辞退，逼着从医院离开，自己还不给她一分钱。
顾天佑，你的确是一个混蛋。
顾天佑在心里暗暗地骂着自己
也做好了最后的决心。
“沈瑶，你要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可以和我的律师谈。只要你提的要求是合理的，我的律师都会尽量满足你。”
“顾天佑，你就这么想离婚？”
冲动的女人，突然冷静了下来。
她用那一双腥红的眼，死死地盯着顾天佑，就好像想用这双眼睛来审判男人。
顾天佑被她这么盯着，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他才重新找回了理智。
“沈瑶，我说了我和你过腻了，我们离婚吧！我现在看到你就烦，巴不得你现在就滚得远远的！”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顾天佑的身体也不由得一颤。
恶语伤人六月寒。
顾天佑知道。
但是，他没办法。
沈瑶继续和他在一起，只会更痛苦。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把女人骂狠了。
女人听完之后，怔了半晌。
她用一种复杂无比的眼神，一直盯着顾天佑看。
顾天佑不敢和她直视，只能将目光移开。
房间的门，传来了关上的声音。
顾天佑再次抬头，发现女人已经不在了。
他的内心，变得很空。
他甚至不敢相信，以后这个房子再也没有女人的身影和声音，自己会多么的孤单。
他想抱住女人说，不要走留下来。
可是，他做不到。
他甚至连自己走到女人面前的能力都做不到。
房间彻底安静了下来。
顾天佑的失落，就像春天疯长的蔓草，把他缠绕住了。
女人真的走了。
顾天佑拿出手机，给王叔打电话，询问沈瑶现在在做什么。
“她在收拾行李了吗。”
王叔走到另一边，余光扫向餐厅里正在吃早餐的女人，压低声音道：“少夫人正在吃早餐，对了，少爷，您早餐想吃些什么？”
“吃早餐？”顾天佑剑眉几乎要拧到了一起。
按照这个女人的性子，现在应该不是风风火火地收拾行李，准备走人了吗。
毕竟自己把她骂得这么难听。
但是，此时此刻，这个女人竟然在吃早餐？
“少爷，您想好吃什么早餐了吗？”
王叔见顾天佑一直不说话，又问了一次。
顾天佑也吃不下什么，随口说了喝粥。
很快，王叔就把粥端了过来。
顾天佑漫不经心地喝着粥，想到女人此时正坐在餐厅喝粥，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她怎么还有心情吃得下早餐的？”
王叔听到这句话，不禁笑了。
“少爷，您是觉得夫人应该难过是吗？”
顾天佑实在喝不下粥，把碗放到了一边。
“她吃得下也是理所当然，或许，她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和我离婚，正合了她的意。”
越说到后面，顾天佑眼神越是黯然。
王叔看在眼里，长叹一声。
“少爷，既然您不想离婚，为什么还要和少夫人提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