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和姜沉衍对视了一眼，二人同时扬起轻笑，慕容清好整以暇地坐在一旁的石头上，问道：“好吃吗？”
莲儿没反应过来，只下意识地点头，可左等右等，也没等到毒发，甚至没有一丝不适之感，这才渐渐明白过来。
她犹是不敢相信，震惊地望着慕容清：“殿下……”
慕容清此行顺利，这会儿心情很好，所有还有闲心逗她，伸手从袋子里又摸出一枚递过去：“好吃的话还有。”
四周血流成河，尸横遍地，她跪在这吃毒……吃糖豆，这情形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蕊儿挣开束缚，趁暗卫不注意急忙往这边跑，正好看见自己姐姐伸手去接慕容清手中的药丸，急得不行，赶忙上前一把夺过塞进嘴里，跪下道：“殿下！求您饶姐姐一命，奴婢愿意替姐姐…..”
她话说到一半忽然止住了，怔愣道：“怎么……”
怎么是糖……
慕容清看得好笑，也玩够了，索性伸手取下袋子整个递给莲儿：“玫瑰糖，本座亲手做的，拿去吃吧。”
莲儿心里已经明白过来了，所以刚才妹妹抢过去她也没拦着，此刻哭着接过慕容清递来的袋子，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只恭敬的行礼磕头。
慕容清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轻声道：“你心性不错，所以本座愿意暂且留你性命，你妹妹本座也会依照承诺送走，只是，你不能走，明白吗？”
莲儿自然是明白的，这样的安排，瞧着是与贺璋那会一样，可实际却天差地别，妹妹不用再当暗卫，可以好好生活，自己跟着慕容清，再怎么样也不会比之前日日提心吊胆来的更差。
而且她相信慕容清，相信殿下不会如贺璋一般无耻。
慕容清也确实无意为难两个小姑娘，见莲儿点头，便没再多说什么，倒是一旁的蕊儿反应过来，立时磕头道：“殿下！奴婢斗胆，请殿下开恩，容奴婢留在姐姐身边，奴婢会些武艺，任凭殿下差遣！万死不辞！”
她知道自己是苍澜人，原本不可能留在玉珲圣女身边，只是为了不离开姐姐也豁出去了：“求殿下开恩！若殿下不放心，奴婢愿意服下毒药，任由殿下控制！”
莲儿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原来之前在苍澜，贺璋是用这种方式……
慕容清倒是不意外：“贺璋就是这么对你的吧？本座很好奇，你们姐妹本就是苍澜人，他又拿你姐姐牵制你，为何还要如此？”
蕊儿深恨贺璋，所以毫无保留地和盘托出：“回殿下，奴婢之前也是这样以为的，直到有一次无意间看见了贺璋书房中的秘密文书，才知我与姐姐只是他在边境捡到的孤儿，连是否是苍澜人士都无法确定，起初他并没有给奴婢下毒，后来奴婢渐渐大了，他许是怕奴婢发现什么，不受他控制，才给奴婢下了慢毒。”
她再次磕头：“既然奴婢连身世都不清楚，自然不会再效忠苍澜，奴婢今后只有殿下一个主子！殿下大恩，奴婢誓死以报！”
防的够深的，慕容清冷笑一声，贺璋这种下作东西，确实能干出这样的事儿。
蕊儿今日才第一次见慕容清，可莲儿不同，她对慕容清说不上多了解，可也熟悉一两分她的性格，能留条命已经是格外开恩了，是以妹妹如此请求，她不敢帮着说话，生怕激怒慕容清。
慕容清对蕊儿的效忠誓言只是淡淡地点头：“你们姐妹二人倒是有情有义，也拎得清，行了，先退下吧。”
竟是答应了？莲儿震惊地抬头看向慕容清，见对方隐隐有不耐之色，赶忙识相地拉着妹妹退到一边，不再多言。
姜沉衍看完了这一出，问道：“殿下，尸首如何处置？”
慕容清抬眸四下看了一圈：“与马车堆到一处。”
暗卫闻言立即动手，蕊儿也极为有眼色地一同上前帮忙，不多时，便将尸首都堆放在马车旁。
慕容清挥挥手，所有人都退开数丈，她抬起右手结印，指尖银光流转：“离火炎上！”
随着咒名响起，她身上迸发出强大的灵力，顷刻间化作银光，尽数将马车与尸首覆盖其下。
眨眼之间，蓝色的火焰熊熊燃起，不过几息，便将所有一切燃烧殆尽。
玉境台众人对此早已习惯，可姜沉衍与莲儿姐妹却是第一次见到这场面，虽说早就知道慕容清身怀灵力，到底都没亲眼见过灵力是什么样子，今日算是开眼了。
慕容清的灵力大部分都用来维系护国大阵，这也是为什么她平日里做事极少使用术法，皆因余下的灵力不多。
如此刻使出离火这样大范围的高阶术法，一招就将灵台内的所有灵力消耗了大半，一时脱力，脚下不稳，身形都有些晃动。
姜沉衍闪身上前，及时揽住了她，担忧道：“殿下！没事吧？”
慕容清借着他的手站稳，将体内灵力梳理归拢：“没事了。”
她活动了下手腕，自嘲一笑，护国大阵耗费了她太多灵力，如今只是动用了一下离火，便已经如此，若不是身手还过得去，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笑意收敛，慕容清回头吩咐暗卫：“分出十个人，将灰烬与血迹清理干净，其余的，随本座回宫。”
她翻身上马，并五名暗卫往燕京方向疾驰而去，姜沉衍带着侍卫紧随其后，蕊儿与莲儿共乘一骑，跟在最后。
玉珲王庭，慕容珏站在朱雀殿中，正与慕容玉说话。
“皇姐这是何意？阿清身体不适，朕过来探望，皇姐因何阻拦？”
慕容玉四平八稳，脸色都没变一下：“阿清前日与瑞王下棋过了病气，有些风寒，不宜面圣，万一再将病气过给陛下可怎么好。”
慕容清拒绝面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这次颇为蹊跷，自赫连部叛乱那时起，太极宫动作频频，连丞相都三天两头往这跑，这两日却异常安静，只有慕容九时不时出入。
慕容珏本就挖空心思对付慕容清，如此异常时机怎么会放过：“皇姐这话就生分了，阿清是朕亲妹妹，她如今病着，朕不看一眼，如何能安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