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校长室的路上。
林离刚走出图书馆不远，就看到一辆餐车正在路过，他随手拉住一个路过的侍者，“校长在办公室？”
“啊？”对方愣了一下，“应..应该在吧，我刚才还看到校长开了门。”
“谢谢。”
林离点点头，还好没听芬格尔的直接去副校长那儿，不然要白跑一趟。
……
校长室外，鹅卵石小路上。
这是一栋独立的英式建筑，红砖墙上爬满常春藤。
林离踏上台阶，隐约能听见里面传来留声机的古典乐声，瓦格纳的《女武神的骑行》，似乎是昂热会喜欢的曲子。
他抬手敲门，里面立刻传来声音：“进来。”
推开门，午后四点的阳光正透过天井洒落，在波斯地毯上投下一片明亮的光斑。
昂热坐在扶手椅中，银发梳得一丝不苟，面前的茶几上摆着快吃完的点心和一套冒着热气的骨瓷茶具。
他手里捏着块咬了一半的司康饼，丝毫看不出“重病在身”的样子。
“校长，您的咽炎好些了吗？”
“啊，你终于回学院了？我们失踪的狮心会长。”
昂热头也不抬地问道，顺手把司康饼塞进嘴里。
林离反手关上门，“哎，这不是听说校董会的调查团来了么……”
昂热这才抬眼看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坐。”
“诺玛，联系厨房。”他呼唤出诺玛，“正好让他们再送些点心来。”
“多送点。”
林离拉开椅子坐下，“我还没吃午饭。”
“三人份？”昂热意有所指地挑眉。
“四人份吧。”林离面不改色，“最近胃口好。”
昂热轻笑一声，亲自拿起茶壶给他倒了杯大吉岭，“小樽的景色如何？”
“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有点凉快。”
林离简短地回答，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但是比起来还是挪威更冷一些。”
“所以你特意跑去北极圈就为了拆座剧院？”
昂热又倒了杯茶，轻哼一声。
“执行部的报告写得大失水准，说什么三代种用蛮力破坏了整座剧院。可根据情报显示，它的体型和力量根本不足以撞碎钢梁结构。”
“其中有些问题。”林离眨了眨眼，指尖在茶杯边缘轻轻摩挲，“钢梁内部刻录了炼金矩阵，等整个剧院拆完，现场清理完毕，应该让副校长去看看。”
昂热的眼睛微微眯起，像嗅到猎物气息的狼，他刚要开口，门外却传来餐车轮子的轱辘声。
林离趁机低头啜饮红茶，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老实说，我更喜欢绿茶。”
昂热笑了笑，只是朝外面说了句请进，他的办公室里可基本只有红茶。
很快，侍者推着餐车进来，这次除了传统的司康饼和三明治，甚至还多了几样精致的中国点心：
晶莹剔透的虾饺、金黄油亮的叉烧酥，还有一碟散发着沁甜香气的桂花糕。
“哦，我最近吃这些都要吃腻了。”林离看着眼前的桂花糕，嘴角一歪。
昂热正给自己添茶，闻言抬眉问：“看来你消失这段时间回国了？”
“差不多吧。”林离用筷子夹起一块叉烧酥，“去了趟苏州和襄阳。”
“有什么收获么？”
“有那么一些。”林离慢条斯理地咀嚼着，突然话锋一转，“话说中国分部现在是什么情况？”
“中国分部？”昂热略显惊讶，银匙在茶杯里轻轻搅动，“怎么突然问起他们？”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林离，“学院在中国的分支机构向来比较....嗯特殊。”
林离夹虾饺的手顿了顿：“有什么特殊？”
“埃及分部培养文物贩子，英国分部玩期货，美国分部搞金融。”昂热露出无奈的笑容，“而中国分部……”
他指了指桌上的点心，“他们收购了几十家酒楼和入股了一堆白酒厂，据说去年光卖白酒就贡献了学院2%的运营经费。”
“嘶——”
林离的筷子悬在半空：“这么恐怖？所以我们的中国专员整天在饭桌上谈生意？”
“比那更离谱。”
昂热从抽屉里抽出一份文件，“上个月他们刚提交报告，说在蜀地发现疑似龙族遗迹，结果勘探队挖出来个汉代酿酒作坊，现在被改造成了旅游景点。”
“唔……”林离托着下巴想了想，缓缓开口，“那学院有没有进一步扩建中国分部的想法？”
“什么？”昂热眉梢一挑，银匙在茶杯里轻轻搅动，“难道林同学这次回去掌握了什么？”
他语气带着调侃，但那双眼睛却冒着精光。
“自然是有些收获的。”林离轻咳两声。
他想起在飞机上翻阅的那两份名录，《山海录》和《九州志》里详尽的产业布局和势力，比他预想的要庞大太多。
昂热微微颔首。
他自然明白其中的意义，龙王在中国苏醒的概率极大，若能提前布局，自然是求之不得。
“我有个提议。”林离放下茶杯，“扩招一批中国本土学生，设置专职分部长，再建立几个固定据点。”
“扩招学生？设置分部长？”
昂热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茶杯边缘，银匙与骨瓷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林同学，你这是要在中国再造一个卡塞尔啊。”
林离不动声色：“只是未雨绸缪。毕竟，连挪威都能出现被囚禁的龙类，中国的暗流只会更深，校长，你说是吧。”
夕阳的光辉透过天井斜射进来，在昂热的银发上镀了层金边。
老人突然笑了：“需要什么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