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矛盾在于，汤泉所求的肯定不小。
不然也不会问到自己身上。
女团其他几个安安静静听着，也不插话，就等江雪砚自己慢慢考虑。
“那要不汤老师你先把你的要求跟我说一说，我看我能不能做，我再答应好吗？”
江雪砚没有办法，毕竟汤泉给的实在太多了！
人脉啊，人脉啊。
那可是人脉啊！
用多少钱都换不来的人脉！
江雪砚倒是不需要这些人脉，但是她旗下的艺人需要啊。
眼馋人脉都馋疯了。
汤泉知道这事儿有戏，“其实这个事儿跟秘密星球有关，这个栏目我也做了十年了。”
“起初都是我一个人在做，当时还不流行直播，都是录制。我的人脉几乎也是在秘密星球这个栏目上积累下来的。”
“这个栏目相当于我整个十年的心血，现在因为蔡思元的事儿，秘密星球被无限期停播。”
“我探了一下领导的口风，感觉不太妙，很有可能这个节目以后都会被砍掉。”
“我手底下的这些固定班底、工作人员都会打散插入别的项目组。”
“你们也知道职场没有那么公平……”
“现有的栏目已经固定，我的成员进去估计就只能做一些端茶递水边缘性的小活。”
“基本就跟晋升无缘了。”
“更不用说什么奖金……”
“我有些不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我还是想要秘密星球继续播出。”
“当然我也知道这个设想有些天方夜谭，是我工作失职，没有对每个人进行详细的背调，才导致今天这种局面。”
“我可以退出秘密星球，不再继续担任秘密星球主持人，甚至我也可以退圈。”
“但我真的希望秘密星球的班底，能继续下去，保留下来，做他们热爱的事业。”
他说完后，整个包间陷入寂静。
只有桌上人造假山潺潺的流水声在房间内响着。
不止江雪砚，其他几个人呆了。
就连上面领导都否决的事儿，找江雪砚有用？
砚姐再牛逼跟上面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江雪砚扯了扯嘴角，“汤老师这个事不是我帮不帮你啊？”
“我接触过最大的领导也就是cctv9的监制，真没那么大权利能够管辖到《秘密星球》播出与否。”
“而且现在秘密星球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很难，再重新复播了。”
这点大家心知肚明。
出过这么一档严重事故的栏目，大概率是没法复播了。
汤泉满脸苦涩，“真的没有办法吗？”
江雪砚毫不犹豫点头，“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我这边确实没有办法。”
房间包间内的氛围有些沉寂。
汤泉肉眼可见低落起来，不过他并没有影响江雪砚的心情，很快调整自己的情绪。
“好，那我们不说这个了，吃饭吃饭，今天就当朋友聚会……”
但旁人还是能从他偶尔皱起的眉头，得知他此时仍在焦心忧虑。
吃过饭，汤泉喝酒已经喝得有些上脸，脖子耳朵脸颊全都红透。
他仍保持着清醒，努力跟江雪砚说，“今天晚上我在包间里说的每一句话都作数。”
“你如果有新剧要宣传或者你公司旗下的艺人要宣传都可以来找我。”
“一定要找我。”
“还有那个仙剑，我会找我朋友帮忙转发的。”
“算是我对……你们的赔礼。”
汤泉说话都有些断断续续了。
“谢谢你们愿意跟我吃这顿饭，咱以后就是朋友了，有事随时找我，我都在。”
江雪砚看着醉醺醺的汤泉，心里闪过林青青和林向南对汤泉这个人的评价。
他就像是自己淋过雨，所以要给别人撑伞的那种道德标兵。
对每一个人都很好，尤其是每一个上他节目的后辈，他都加以扶持。
他的好人缘不是靠节目的加持，也不是靠他主持人身份，完全是凭借他对待人的真心一颗一一点一点积累出来的。
哪怕江雪砚明确拒绝他，不能秘密星球重新播出，他也不会收回自己承诺。
仍旧大方地要给江雪砚做宣传。
这种人，在唯利是图的娱乐圈是非常非常非常少的。
江雪砚问他关于以后的计划，汤泉笑着回答，“磨领导呗，找领导呗。”
“如果秘密星球真的没有办法继续播出的话，那我只能求着领导给他们分配一个好一点的工作环境吧。”
汤泉并没有准备在魔都久待，他订了当晚的飞机，飞回s市。
栏目组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处理。
包括微信上寻求精神安慰的工作人员也有一大堆。
“别送我了，我打个车就去机场。”
他挥了挥手，礼貌地给star女团几人告别。
肖柠抹了抹眼角，“汤老师都五十来岁了吧？还在为了栏目到处奔波。”
舒雨也苦着脸回应，“我看到他头发都白了一片，就怪那个蔡思元，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砚姐真的没有办法帮他们吗？”
随着这声疑问，江雪砚陷入沉思。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一丝细雨，在这个炎热的夏季，突如其来的雨洗去燥热，带来一丝凉意。
远处的汤泉已经走向他约的网约车，瘦削的背影，看起来格外孤寂可怜。
他的身形像是一夜间苍老了许多，背也坨了，完全没有直播里热情激扬的模样。
江雪砚小跑了几步，叫住他，“哎！我有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