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修明灌了一口茶，“说。”
广电领导，见惯了无数艺人兴盛，或许她的疑虑，毛修明能为她解答。
“我想开拓海外市场，又觉得会不会太快太草率。”
内娱相当于入学试炼，江雪砚表现不错，但到了海外去，全球无数天才艺人，众星云集，连温雨墨都混得不好，何况是她。
江雪砚想去，又怕在国内根基不稳，丢了西瓜，洒了芝麻。
毛修明还以为什么大事，听完江雪砚的顾虑，他爽朗一笑。
“这不简单？”
“去闯啊。”
江雪砚，“闯？”
“怎么，没自信了？”
江雪砚沉默，也不是自不自信的事，她就是有点找不到方向和目标了。
她背后又不是她一个人。
还有StAR女团。
自己闯得灰头土脸没关系，其他人呢？
跟着她一起出丑？
毛修明摇头，一脸不赞同。
“江雪砚，你的队友又不是温室里的花，什么都需要你顶在前面。”
“你跟你队友沟通过吗？这些事情她们会顾虑吗？”
江雪砚愣住，她下意识想反驳，自己是为她们好，要为她们负责。
但话没说出口，自己先意识到了不大对。
当队长当久了，就会莫名其妙为他人考虑，为他人做决定。
她从未跟队员们说过。
她们问起，自己也会说一切都好。
她们是一个团队啊，她是队长，不是主人。
她为什么觉得自己能承受得住无法成名的打击，预设其余队员无法承受呢？
江雪砚的脸色沉重下来。
自己犯了一个大错。
刚愎自用。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想，万一她们也想出国闯荡呢？
她有什么权利问也不问直接做决定？
之前很多次也是这样。
什么时候开演唱会，什么时候发新歌，全都是她和公司做决定。
而女团众人大多都是服从。
或许因为感情好，她们之前从未提出过异议。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毛修明一句话点醒江雪砚。
看江雪砚眼神渐渐清明，多了些光亮，毛修明继续说。
“出国锻炼也是好事。”
“你们不成名也正常，才二十出头的年纪，能闯出国际巨星来才是惊世骇俗。”
“怕失败，就别当艺人。”
江雪砚听着，醍醐灌顶。
闯不闯？
闯啊。
凭什么不闯？
失败又如何，大不了过气，又回锅呗。
她们还年轻，正是该闯荡的年纪。
以前教训别人头头是道，轮到自己也瞻前顾后。
机会难能可贵，能抓住就别放过。
怕失败，进什么娱乐圈？
早点回家种地去。
通了。
江雪砚想通了。
一双眸子越来越亮，积攒着无数的战斗欲。
“谢谢毛局！”
她站起身毕恭毕敬，给毛修明弯腰致敬，声音洪亮如钟。
毛修明按了按耳朵，这小孩儿嗓门这么大呢？！
表情嫌弃，嘴角却带着笑。
“滚滚滚！别耽误我上班！”
毛修明没好气地下了逐客令。
江雪砚高高兴兴离开广电大楼，嘿嘿，困扰了这么久的问题迎刃而解，心情怎能不愉悦？
不过。
她得先去找找队友道歉。
江雪砚开车先去商场，道歉就应该有道歉的态度，必须买道歉礼物。
超超超贵的礼物，她一买就是十份，每人双倍礼物。
把某一张卡刷爆后，江雪砚才停下来。
微信上已经约好她们见面，时间差不多，江雪砚开车过去。
约见地点是之前女团的工作室，一整层的大平层。
砚姐邀约，她们来得很快。
但这回，她们刚进门，江雪砚就已经在了。
甚至还穿着围裙，亲手自己做饭？
肖柠目瞪口呆，“砚姐，你今天……”
抽风了？
夏恬来得比肖柠晚一些，进来时，发现客厅空无一人，厨房有些动静。
她探头过去，抽油烟机正在加速工作中，厨房里江雪砚在颠勺，肖柠在帮忙洗菜。
“我去，砚姐，你亲自下厨啊。”
砚姐的厨艺，emmm也就能吃，吃不死人的程度。
“啥情况？”
夏恬凑到肖柠旁边，压低声音小声问。
肖柠耸肩，她也不知道，砚姐今天怪怪的。
对她超级殷勤。
“这么殷勤，有点不大对吧。”
“砚姐是不是想借钱？”
厨房又不大，她们的声音，江雪砚听得清清楚楚。
这会儿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
“我听得见！”
那看样子不是借钱了。
那啥意思？
她们不习惯砚姐这样啊。
难道砚姐只是想单纯的练一下厨艺？
带着疑惑，夏恬加入了洗菜切菜的队伍。
江雪砚只炒了三个菜，主要是时间有限，其余的都点了外卖。
她的菜品和玉山居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摆在一起，怎么看都有些怪。
人到齐了。
“快坐快坐。”
江雪砚招呼她们，极其贴心，帮舒雨放包，帮卢未央拉凳子……
五人面面相觑，砚姐这波所图不小啊！
不是图钱，难道图色？
众人捂着自己胸口。
江雪砚：……
她不善喝酒，这会仍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那个……”
“今天叫大家，其实是我想给你们道歉。”
这么严肃？
五人收起了嘻嘻哈哈的表情，坐直身体。
砚姐为什么要道歉？
“对不起，我之前都没意识到，很多时候擅自替你们做了决定。”
“比如开演唱会，帮你们安排工作。”
“我现在意识到错误了，感谢你们对我的宽容，希望你们可以原谅我。”
江雪砚把酒一饮而尽。
果不其然呛到了。
她的道歉极其真诚，其余几个傻愣愣的。
“这有啥道歉的，你是队长，我们都听你的啊。”
“我们知道你是为我们好，砚姐，你别想差了。”
高玉离江雪砚最近，拍拍她的背，帮她止住咳嗽，语气止不住抱怨。
“不会喝酒还喝。”
江雪砚知道自己是做错了的，不然也不会来这一通仪式。
她们体谅是她们人好，不代表自己做得就是对的。
江雪砚继续了她的道歉仪式，把自己买的道歉礼物拿出来。
一脸肉疼，却还故作大方。
“看看喜不喜欢。”
“呦，大出血了啊，砚姐。”
众人都不想氛围变得那样沉重，开始打趣江雪砚，试图揭过话题。
“好家伙，这包没个两百万拿不下来吧，砚姐你这波太给力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包。”
“砚姐，你能不能每天给我们送点礼物，我就原谅你。”
“迪奥的古董高定能给我搞来几件吗？我囤着活动穿。”
江雪砚......
真当她无所不能啊，还挑上古董高定了？她自己都穿不上。
不过悲伤沉重的氛围被几人这么一打岔，消失得无影无踪。
江雪砚心里的愧疚稍微散了些，“吃吃吃，吃菜。”
众人恢复正常，酒足饭饱，那个话题众人才重新提起。
“砚姐，你怎么突然会跟我们道歉啊？发生什么事了。”
高玉问出了所有人想问的问题，大家停下筷子看向江雪砚。
江雪砚正愁不知道如何开口呢。
有高玉作为切入点，她当即回复，“有个问题，我想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
“你说。”
“什么事啊？”
“现在我们团队在国内名气还算不错，但发展有一定的局限性，你们是想先在国内发展几年，还是可以试着闯一下国际市场？”
江雪砚说完后一脸认真地观察每一个人的表情。
她们先是有些困惑，而后认真思索。
卢未央想也不想回答，“闯啊。”
“我们年轻，正是敢闯敢拼的年纪。”
“现在不闯，难道等以后老了再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