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赵，你赶紧给我出个主意，《工人报》可是你的心血……这样下去，报纸就不成了。”靳远声急声道。
“你们恢复以前的制度不就行了嘛？”王一诺插嘴道。
“不行。”
赵羲彦摇摇头，“《工人报》出了这么档子事，其他的报纸八成会来抢生意了……我们的优势已经不在了。”
“可不是嘛。”
靳有为抱怨道，“那些报纸和恶狗抢食一样，都创立了《工人互助》栏目……现在工人们都很少来我们这里登报了。”
“既然他们要卷，那就卷好了。”赵羲彦冷笑道，“我们报纸全部免费……所有工厂或者卖报的地方做登记，只要来了，我们就一分钱不要。”
“啊？”
靳有为等人都傻眼了。
这是什么套路？
“报纸不要钱，但在我们《工人报》上交易成功，我们抽一成……以后也不要他们去协商，把价格报到报社，别人直接来报社咨询。”
赵羲彦轻声道，“等我们这边收了钱，然后让人把东西送到报社来，再通知买东西的人来领，这不就成了嘛。”
“好办法啊。”
靳有为狠狠的一拍手。
如果这样下来的话，还是很多工人愿意的，省时省力，又不要自己去和别人磨牙。
“啧，还是你脑子转的快。”杨建国叹气道，“小赵……我们轧钢厂现在也不成了，王辅卿那是把我们的钱卡死了。”
“自己开源呗。”
赵羲彦指着门外道，“轧钢厂不就是炼钢的地方嘛，边角料或者不太合格的钢材不知道有多少……你弄车间，全部打造成农具，一车一车的弄到乡下来卖，这不都是钱嘛？”
“去你的。”
杨建国撇嘴道，“一个村才有多少钱？我靠这点钱……车辆的损耗都不够。”
“狭隘了不是？”
赵羲彦撇嘴道，“他们是没钱，可他们有货啊，油粮米菜，甚至草药……你只要先去供销社把价格问清楚，然后再来这边压个半成到一成。”
“把东西运到供销社这么一倒，这钱不就哗啦啦的来了嘛？”
“卧槽。”
杨建国和靳有为都瞪大了眼睛。
“不过我可警告你，你最好还是有点良心。”赵羲彦撇嘴道，“轧钢厂到处放电影，就是为了有个好口碑……你要是太黑了，下次下乡，小心轮胎都被人下了。”
“嗨，这事我晓得，我杨建国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嘛？”杨建国讪讪道。
“钱是挣不完的，这只是点蝇头小利。”赵羲彦摇头笑道，“先把王辅卿稳住，等他下了台……或者等你们喘口气，到时候再想其他出路。”
“成。”
杨建国长舒一口气。
“小赵，你最近有稿子吗？”靳远声期待道。
“有个三十万字吧。”
赵羲彦无奈道，“在这乡下闲着也是闲着，写了一些……”
“都给我。”
靳有为急声道，“稿费我都给你婆娘了，以后每个星期，你都把稿子寄给我，需要什么东西，你也写信告诉我，我让邮递员给你捎过来。”
“唔。”
赵羲彦心念一动，轻笑道，“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靳主编，稿费还是直接寄过来吧。”王一诺讥讽道，“他赵羲彦还不知道在乡下待多久呢，万一待个十年八年的……人家还愿意等他？”
“唔，这倒是。”
杨建国和靳有为深以为然。
这下了乡，婆娘另找的，那可不在少数。
赵羲彦想要开口，却被王一诺瞪了一眼，不由把话吞了回去。
咚咚咚！
“村长……可以开饭了。”李保红满脸堆笑道。
“你们是今天走还是明天走？”
赵羲彦看向了杨建国和靳有为。
“既然事情说清楚了，今天走吧。”杨建国笑道，“有了你这个小诸葛……我们心也就定下来了，以后厂里要是有什么事，我也写信给你，等你回来，直接上副厂长。”
副厂长？
李保红心头一跳。
“去你的，什么时候的事还不知道呢。”赵羲彦摇摇头道，“既然打算今天走，那就先吃饭，少喝点酒……”
这年头，不少司机在冬天开车，都会喝酒暖身子，放在他那个时代，说出去都没人信。
但事实的确是如此，没有空调开车，对司机的确是很大的考验。
“那成，跟着你沾光了。”
靳有为笑道，“尾箱里有你的东西，我先帮你搬下来……”
“我自己来吧。”
赵羲彦笑了笑后，斜了李保红一眼。
“李刚，李泽……过来帮村长搬东西。”李保红扯着嗓子大喊道。
“欸，来了。”
两人立刻跑了过来，殷勤的把箱子搬到了屋子里。
“走，吃饭吧。”
赵羲彦伸手拍了拍靳有为的肩膀，“稍微快点吃，冬天天黑的早……不要开夜车。”
“成。”
杨建国和靳有为同时点点头。
二十分钟后。
小汽车疾驰而去，倒是把李保红等人给整不会了。
这前后来了两个小时都没有，这就走了？
李云得到了村支书的眼色，满脸堆笑的凑到了赵羲彦身边。
“村长，你这两位领导是来做什么的？”
“还能做什么？问计呗。”王一诺撇嘴道，“我们村长可是大能人，京城销量最好的报纸就是他办的……现在报纸遇到难处了，这不得来找他问计。”
“嘶。”
李保红等人倒吸一口凉气，“村长，你还会办报纸？”
“那可不止。”
王一诺冷笑道，“他还会写书，会管理工厂……开车的那个看到没？轧钢厂的厂长，手下有一万多人呢。”
“我去，万人大厂的厂长？”
李云等人吓的瞠目结舌。
这种大人物都来找村长问计？村长到底是什么人啊？
“行了。”
赵羲彦笑骂道，“你们少听她胡说八道，她今天气不顺……别招惹她。”
“支书，我知道李老黑家有条母狗，等它生了，我给你抱个崽子去。”李刚急忙道。
“滚蛋，我不养狗。”
王一诺瞪了他一眼后，气呼呼的回屋了。
“这狗死了，的确是很难过，也难怪文书不愿意养狗了。”李刚叹气道。
“哎。”
李保红等人也长叹了一口气。
农村人，谁还没养过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