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cuse me....”
陈最轻声开口,拍了拍脸色逐渐涨红的男孩,缓步上前,微笑着对外国人说道,“I think you ....have misunderstood what he meant....”
绕口的英语从他嘴里说出去,语调温润,又掺着几分美式口语的松弛,轻重音的拿捏刚好卡在对方舒服的频率里,外国人的眼睛一亮,“hi....”
“your English is really good... ”
“....Are you a professional translator?”
陈最摇头,“Im just here to visit....”
他抬了抬手,往一旁示意,“Let’s turn our attention to these instruments....”
陈最领着他们接着走流程。
“啧啧...院长啊,贵公子这英语说的,比翻译还流利啊,”
慕容洧钧与有荣焉的笑笑,“嗐,翻的还不知道对不对呢,”
说完,他看向一旁的翻译,问道:“他说的对不对,”
翻译点头,“都是对的,”
“是吗,还行,这小子没给我丢人,哈哈哈哈,”
听着慕容洧钧的笑声,身旁人一言难尽的看着他,可真把他得意坏了。
众人看向陈最,这英语讲的,流畅得像淌水,没有半点卡壳,那些冗长的专业术语从他嘴里出来,竟比中文还顺耳。
人家这孩子怎么养的,怎么就这么优秀呢。
再想到自己家的。
哎,人比人气死人啊。
....
在离开研究院的车上,陈最接到了白幼倾的电话,“嗯妈,”
“去研究院了,”
陈最阴阳怪气的吐槽,“让我来就是为了显摆,”
对面的白幼倾笑出声来。
“你让让他...”
“幼稚...”
陈最嫌弃的吐槽了一句,把话题转到其他方面,“妈,这边的事我预计还得再等一年,我们后天离京吧,”
“行啊,那妈明天晚上回去,”
“嗯,”
白幼倾笑着说:“妈陪你外公听戏呢,嗯,没啥事,挂吧,”
听到她挂电话,白老爷子笑着问道:“都多大了,你还不放心他啊,”
“多大了也是我孩子,孩子好不容易在家待几天,我不得多关心关心啊,”
她起身给他倒了杯参茶,问道,“爹,要不要跟我们出去啊,”
白老爷子摇头,“我不想出门,”
“那我这次出去,要是在外面待的时间长了,您不想我吗,”
“不想...”
白幼倾呵呵的笑了,“还有两个月就过年了,到时候我回来,”
“回不回都行,”白老爷子拍了拍她的手,“今年,你大哥大嫂都回来,家里热闹的很,”
“我看情况,”
白幼倾笑着开口:“欸爹,这一转眼,我孙子今年都十五了...个头蹿得比我还高呢...”
白老爷子靠在藤椅上,指尖慢悠悠摩挲着手里的紫砂茶杯,闻言低低地笑,眼角的皱纹像水波似的漾开:“是啊,日子过得可真快,快得让人抓都抓不住。”
“爹...给您的好东西,不能舍不得吃,”
白幼倾趴在他膝盖上,如幼时般撒娇,“您一定要在我身边,留的久一点...再久一点....”
“好,”
老爷子放下茶杯,粗糙的手掌轻轻覆在她的发顶,掌心的温度透过发丝传过来,带着岁月沉淀的安稳。
他哑着嗓子笑,语气里满是宠溺:“好,爹答应你,争取活成个老妖精,天天在你跟前晃悠,到时候啊,保准让你烦都烦不够。”
白幼倾仰头,脸颊在他温热的掌心轻轻蹭了蹭,像只温顺的猫儿。
暮色悄无声息地漫进来,将父女俩的身影裹进柔软的昏黄里,风穿过窗棂,卷起帘角轻轻晃,时间就这般静悄悄的,从他们相依的时光里,缓缓淌了过去。
晚饭过后,陈最跟孩子们从后门进入后院的公园,沿着湖边一圈一圈的散步。
“你们俩的字,爸爸看了,”
陈最侧眸看向两人,笑着说:“琂琂的字,已经初具风骨...”
“团团呢,还需要再练练,但是进步很大,”
晚风掠过湖面,漾起细碎的波纹,远处传来几声鸟鸣,渐渐又低了下去。
陈最望着粼粼的水光,慢悠悠道:“这毛笔字啊,只是一个修身养性的法子, 日常练练就行了,爸爸对你们没那么高的要求,没必要非得练成书法大家,”
慕容泊琂看着陈最问道:“爸爸,你的字很好看,是谁教的啊,”
“我啊,自己练的,”陈最笑着说道。
他双手插兜,步伐悠哉的朝前走着,脚尖不经意间踢到一颗圆滚滚的小石子,石子骨碌碌滚出去几步。
他抬脚又轻轻一勾,石子便到了脚边。
慕容泊琂和慕容知远见状,也来了兴致,父子三人就这么你一脚我一脚的,轮流踢着那颗小石子,脚步声和石子滚动的轻响,在暮色里悠悠回荡。
“走吧,回家....”
打开后院的小门,走进四合院。
站在院门口,陈最冲俩孩子挥了挥手,“晚安,回去早点睡觉,”
“爸爸晚安,”
陈最迈步走进卧室,脱下脚上的鞋,赤脚走进屋内,坐在沙发上,拿起电话拨了出去,“嗯,洛一啊,找我有急事吗,”
听着话筒里传过来的娇声,他低笑一声,“乖,我也想你,”
他双腿交叠,搭在茶几面上,听对面的女人述说情思。
陈最听了几句,嘴角渐平,止住她的话,“那些账,等我过去再说,很快,后天,或者大后天到,嗯乖,早点睡,”
他挂断电话,收起交叠的双腿,起身往浴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