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纠葛
“苏非在哪里？她还好吗？”
“她在我们局里，你去了，我们会安排你们先见一面的。”我回答。
顾洪洪的眼神里充斥着不理解，他小声问我：“姐，咱们直接审汪沪不就行了吗？怎么还那么体贴地安排他和老情人见面？”
“你啊，不懂感情。他刚刚那句话，问苏非的近况，明显就是对苏非放心不下，这样子的心理状态，他不一定会把实话都说出来，只有让他们俩见了面，该诉的衷肠都诉了，该给的情都给了，他才能安心去接受我们的问话。”
“真的有这么神奇吗？”洪洪还是不信。
“你就等着看吧。”
审讯室里，汪沪见到苏非的瞬间，两个人都泪流满面。
“人是你杀的是吗？你傻不傻啊！没事儿你杀他干嘛呢？不是早就说好了么，等再熬几年，我们俩的钱攒够了，我就离婚和你好好过。”苏非这番话再次让我们震惊，合着她早已把自己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汪沪红着眼，什么都不肯说，我们见他情绪失控，打算带他去另一个房间，临走时汪沪深情地看了苏非一眼，说了句：“钱差不多就行了，别贪多。我死后，你别和姓王的在一起了。这个狗男人不是东西，他迟早会在你身上扒层皮。”
苏非不吭声了，只一个劲儿地抽泣。
汪沪被安排进另外一间审讯室，我们一排人坐在对面，直愣愣地盯着他看。此时的他是颓废的，毫无希望的，像那碗没有泡开的面，皱巴又拧巴。
“根据我们掌握的资料，你、苏非和王羽，一直在密谋向周邦海复仇。你找到了张雪儿，挑起了她和周邦海的陈年恩怨，并挑唆她去复仇，然后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孟佳缓缓地将这一切说出，看起来案子已经胸有成竹。
“我们需要再确认些细节。案发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你捅的周邦海？”孟佳直接问他。
汪沪想了很久，最终决定不再隐瞒什么。
“就是你们猜的那样，我来到烧烤店，看到张雪儿和周邦海神色都不太对劲。接着跟着他们俩离开烧烤店，来到马路边，眼看着他们俩起了冲突，张雪儿甚至掏出了刀，刺向了姓周的。等她吓跑后，我悄悄走过去。周邦海已经受了伤，但还不致命。他认出我时，脸上的表情狰狞极了......”
汪沪露出残忍的笑容，恶狠狠笑道：“我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报应。然后，我刺了几刀，了结了他的命。”
“你杀他，是早有预谋，还是临时起意？”虽然早已预料到了过程，但是对于汪沪的杀人动机，我们始终不太确定。
“临时和预谋，有什么区别吗？反正人已经死了，你们问这么多，也没意思。”
“从案发现场看，你的行为像是临时的，张雪儿刺向了周邦海，你看准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时机，才补刀再次刺向了他；但是从你早在烧烤店附近晃悠的行为看，你似乎又是早有预谋，似乎对周邦海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你们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临时起意杀的人。为什么要去烧烤店，那是我自己要去的，因为提前知道张雪儿和周邦海当晚必有摩擦，所以我必须把这一切都记录下来，然后交给苏非，好根据情况继续为我们之后的复仇做计划。张雪儿和周邦海之间的一切，我都要了如指掌！”
“既然只是为了复仇拿到钱，又为什么一时起意，要杀了周邦海？”
“因为我太恨他了！他抢走了我最爱的女人！他毁了我的人生！”说到这里，汪沪突然间愤怒不止，他像一锅沸水，眼看着就要顶起锅盖扑出来。
洪洪和大斌子上去按住了他，等他情绪稍微好一点，我们才继续审问。
“相关的事情我们了解过一些，周邦海和苏非之间是你情我愿的关系，你把所有的罪都放在周邦海头上，未免也有些太偏颇了……”
“不，你们不了解，当初我和苏非感情正好的时候，周邦海见色起意，在苏非过生日时送了一个价值十二万的lv包，让她成了周围人群都羡慕的对象，苏非本来一个清纯可人的女孩子，就这样被打开了野心和虚荣心，然后才一发不可收拾……她之前不这样的，她本来特别单纯，特别善良，见到流浪猫都要从食堂带吃的，她是我见过最美好的女孩子，她是被周邦海一点点毁掉的。如果不是他从中横插一脚，我和苏非大学毕业后就会领证结婚，顺顺利利过完一生。是周邦海毁了她，毁了我！我怎么能不恨他！每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我都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你只恨周邦海，不恨苏非？”我好奇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恨过，恨她因为荣华富贵抛弃了我，我曾经因为这件事自杀过，但是后来她来找我，说她实在没办法抛弃物质去过穷日子，我那时候又恨自己，恨自己无能为力，不能给她最好的生活，眼睁睁看着她投入不爱的人怀抱。后来我发誓，一定要赚到钱，可惜社会是残酷的，出来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我依然口袋空空，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那次同学聚会，我又看到了苏非，这么多年过去，她长得更美，却面露憔悴，我当时就猜出来，这些年她过的并不好，那一瞬间又很心疼她……我恨过她，但是恨到最后，发现自己还痛苦地爱着，她一个憔悴的眼神，我就心如刀绞……我没办法让自己不爱她，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深深上瘾，或许，遇上她就是我这辈子逃不掉的宿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