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法器平稳穿梭于云层间,苏清蜷缩在金笼角落,指尖无意识抠着笼壁雕花。
这些日子,她被绍临深带着辗转各部族,见多了因渴望子嗣而对她满是觊觎的嘴脸。
她终于明白,自己所谓的“天赋”,竟是能让任何生灵受孕的神通。
可惜这神通半点不受自己控制,否则她何至于被绍临深这只臭狐狸擒住,整日关在金笼里当作牟利的工具?
苏清目光幽幽落在法器前方的绍临深身上,眼底满是仇恨与杀意,却在对方察觉前飞速低头。
至今她只知,自己若在某处停留稍久,方圆百里内但凡有生灵双修,必定双双怀孕。
先前那负心汉能亲自诞下幼崽,也并非偶然,全拜这神通所赐。
早知如此,当初她该离明宸殿远些,平白让那畜生占了好处。
那种薄情寡义的负心汉,凭什么能有子嗣?即便他自己生,都算便宜了他!
苏清越想越恨,牙关咬得发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就在这时,身下的法器突然剧烈晃动起来,像是撞上了无形的屏障,苏清身体不稳,重重撞在笼壁上,额头磕出一片红肿。
惊惶间,苏清扒着笼栏向外望去,只见法器四周凭空出现了几道身影,个个气息磅礴,周身灵光缭绕,显然是修为高深的大能。
她定睛一看,为首的是位身着金龙纹锦袍的老者,龙角隐在发髻间,眼神锐利如刀;
旁边站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白虎图腾在胸口熠熠生辉;
还有个鹰钩鼻的男子,背后展开一对玄色鹰翼,利爪泛着寒光;
最后是个浑身覆着岩石般厚甲的猿妖,正是先前有过一面之缘的石猿族高手。
“小子,此女不是你能拥有的。”
金龙族老者凭空而立,目光轻轻扫过绍临深,最后警惕地瞥了眼身旁的其他妖族,沉声道:
“识趣些,解除契约,本座便饶你不死。”
苏清眼睛倏地亮了,满是血污的脸抬起来,死死盯着绍临深。
她盼着这臭狐狸还像在狐族时那样硬气,哪怕只敢顶一句嘴,说不定就能被金龙老者当场打死。
可绍临深只恭敬拱手,连句辩解都没有,指尖灵光一闪,瞬间解除了与苏清的主仆契约,跟着像丢废料似的把她往云层里一抛,转身催动法器,化作一道流光头也不回地逃了。
“诸位前辈,千万别让他跑了!”
苏清从金笼里摔出来,顾不得浑身疼痛,急忙化出人形,跪地恳求道:
“此子心思奸诈且记仇,放任离去必成后患。况且他利用小女子赚了不少天材地宝,身价不菲啊!”
她恨极绍家兄弟,哪怕能除其一,心中也能畅快几分。
若非时机不对,她甚至想挑动这些妖族去灭了狐族,一雪前耻。
可这终究是痴心妄想。
眼前这些妖族哪会看不出绍临深身上有宝物?
若只剩一族在场,定会当场杀了他,甚至顺势踏平狐族,再把苏清炼成活尸,当作族中镇宝代代传下去。
可如今各族齐聚,你防着我、我盯着你,暗中还不知藏了多少其他部族的探子。
他们虽势力强、修为高,却也只能先把苏清当争夺的工具带回族地,再多动作只会引火烧身,犯不着为了她冒然杀妖灭口。
眼见苏清还在喋喋不休挑唆,金龙族老者终于按捺不住怒火,抬手就扇出一掌。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苏清满口牙齿混着鲜血喷溅出来,半边脸瞬间肿得老高,连颧骨都塌了一块。
“好一个毒妇!”
老者怒喝,眼神冷得像冰:
“看来先前那狐族小子待你太良善,惯得你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跟本座叫嚣!”
其余妖族虽没动手,脸色却都沉了下来。
谁都瞧得出这小妖心思诡诈、嘴又能说,留着迟早是祸患。
当即就有妖开口道:
“不如割了她的舌头、断了手足,省得日后惹事!”
还有妖补了句:“正好试试,她的血肉带回族里,能不能也有‘送子’的功效。”
众妖一听,当即拍板。
哪管苏清在地上挣扎哀求,白虎族的壮汉上前一把按住她,玄鹰族的高手指尖凝出灵力刃,“咔嚓”几声就斩断了她的手脚。
若非还得留着她的命验证神通,恐怕她连人彘都做不成。
苏清疼得肝胆俱裂,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哀鸣,连求饶都做不到。
为了保住最自己的性命,她再不敢有半分异动,只剩一双眼没了神采,被金龙族老者拎着后颈,抢先往东方飞去。
另一边,“绍临深”逃离后,径直返回狐族。
他向狐王禀报了苏清被劫之事,只说自己此次外出游历感悟颇深,有望突破元婴,需彻底闭关。
话音刚落,他体内的分魂便从这具傀儡身中飞出,归入原身体内,再不理外事。
狐王还来不及多交代几句,就见这臭小子又没了踪影,偏偏他家媳妇正因又生了三只幼崽,在坐月子而闭门不出。
老二家那二十只幼崽全扔给了狐王照看。
且如今,狐族上下到处都是跌跌撞撞的狐狸幼崽,那外头的空地上、草坪间、甚至廊柱下都能撞见,简直多到无处下脚。
狐王被这些小家伙缠得头都大了,再不敢提半句“狐族子嗣凋零”的话。
这话要是说出口,怕不是要被族里无处不在的幼崽“反驳”得没脸。
而明宸殿内,绍临航的处境也颇为微妙。
先前他还嫉妒老二夫妻孩子多,且天赋出众,如今他自己亲自生下五个,个个天资不凡。
原以为终于能压过老二,稳拿王位,可畅快日子没过几天,他竟又怀了孕。
此前他认定自己怀孕全是苏清搞的鬼,如今那女人一走,他连同为灵鼠族的发妻都不敢碰,反倒急着纳了三名狐族女子。
他心里憋着股劲,誓要借这事儿一雪前耻、重振雄风,好向全族证明,先前自己亲自产子,不过是被苏清的邪术所害,并非他本身不济。
可谁知,他与三名姬妾同眠不过一夜,便再次怀孕。
这回他肚子隆起得格外厉害,像装了个小水缸,只能整日躲在明宸殿,不敢外出。
经此一事,他是再不敢踏入温柔乡,只觉六根清净,险些无欲无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