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梯子，果不其然，沈离已经站在墙的另一边的板凳上了。
“给！”沈离将一包用南瓜叶子包着的东西递给了杜若。
“这是啥呀？”杜若接过来，还怪沉的。
沈离笑道：“今天跟大队长借了自行车去公社了，看到还有猪肉卖，就买了些。”
杜若掂了掂，“这怕不是有个三四斤吧？”
沈离点头，“四斤，手里刚好有这么多肉票。再不用要过期了。”
“那，也不能给我这么多呀。就一顿中午饭而已，这么多肉能做很多顿了。”杜若摇头，“你拿回去，给我切一块就行了。”
“我做饭不好吃。”沈离道，“我家里也没有面粉了，想请你和杜奶奶帮我包着肉包子留着吃。当然，明天中午我们还是要吃一顿红烧肉的。”
杜若扬了扬唇角，“你是认真的吗？我很能吃的，我奶也很能吃的。”
“我也很能吃的。”沈离也跟着说，“我那点儿自留地就种了萝卜白菜这些，没有其他菜吃。
你帮我加点儿菜做肉包子，再添点儿面粉，咱们平分肉包子，咋样？”
杜若想了想，这么一算似乎她们家也没少出食材呀，还出了人力，应该不亏也没赚吧。
“那行，就这么说定了。”杜若道，“我们家还有豆角，加上豆角包吧，我家后院里的白菜也能吃了，再包个白菜肉的。”
“行，我都爱吃。”沈离道，“那就麻烦你们了。”
“好说，好说，一半儿一半儿。”杜若也不客气。
沈离笑了笑，“那就这样。”
杜若点头，“嗯，你吃饭了吗？”
“吃过了。”
“那就这样，再见。”
“再见！”
杜若麻利地下了梯子，“奶，你看这是啥？”
把沈离的目的说了一遍，杜若问：“奶，你觉得我们吃亏了没？”
杜婆子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你这孩子掉钱眼里了，咋啥都算一算吃亏了还是赚了呢？”
杜若嘿嘿一笑，“奶，咱们是穷人呀，穷人啥都能吃，就是不能吃亏。”
“为啥？”
“本来咱就够穷的了，再吃亏，那不就是穷得土都吃不上了吗？”杜若啧啧两声，“吃亏是福的话，听听就好，别当真。”
杜婆子道：“咋说呢？反正咱不算计别人，也不能让别人算计。”
“就是，算计咱们的人绝不能放过。就像丁家人那样，一窝坏蛋。”
杜若叹气，“唉，奶，你说他们这些日子咋就不找我麻烦了呢？我可是把他们家唯一的宝贝孙子打了一顿呢。”
杜婆子道：“你呀，那些人不找你麻烦不好吗？你这孩子不是说最怕麻烦了吗？”
“那不一样的。奶，哪有天天防贼的？”杜若很认真地说，“我希望跟他们断绝关系，但我毕竟年纪小，这事儿我不好提。
我就想丁老头提这事儿，要是他提出来的话，我就是受害者了。到时候，别人问起来，我还能装装可怜恶心恶心他们，多好。”
杜婆子不知道说啥好，“你这丫头，变坏了。”
“嘿嘿，我想做个坏丫头。”杜若咧嘴一笑，“这样就没人敢欺负我们了，多好。”
杜婆子看她这个样子，啥也不想说了，她家孙女啊，这是被人伤透了心呀。
不过，杜若还是觉得丁家人不会那么容易放过她的。或许也跟她一样，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出手吧。
嗯，她也是这么想的呢。
“奶，咱们村儿里有铁匠不？”杜若突然问。
“有啊，咱们村子别看小，也是出过不少能人儿的。”杜婆子道，“早些年，咱们村里的老铁匠每个大集都会带着儿孙去大集上摆摊儿，十里八乡的人都爱找他打铁。”
杜若想到了80年代初期在农村流动的铁匠摊子，农忙前，一些老铁匠都会带着家伙什儿去村子里打铁。
就是给村民们修理农具的。有时候一连好几天都会在一个村子里忙活，生意很是不错。
杜婆子接着说：“后来不许个人做生意了，老铁匠才不干了。
但是咱们村儿里的农具还是交给老铁匠的，光靠这个他们家每年都能多赚不少工分儿。”
杜若道：“有个手艺，在啥时候都不会饿死。”
“那可不。”杜婆子点头，“再来点儿豆角和大白菜。这可是四斤肉呢。”
杜若从空间里把这些菜拿出来，说：“奶，不要全包肉包子了，明天中午还要吃一顿红烧肉呢。”
“那就切个半斤？”
“一斤，最少一斤。”杜若道，“奶，咱可是有三个人，半斤肉够谁吃啊。”
杜婆子哼了一声，一刀下去，“就这些了。还一斤，美得你。”
杜若看着那一小块肉，啧啧两声，啥也不想说了。
明天的红烧肉，一个人能吃两块吗？
“奶，我刚才说的铁匠。”杜若又道，“是想让铁匠大爷帮我打一把锋利的匕首，我留着防身，能行不？”
杜婆子皱眉，“不大行吧？”
“也是啊。”杜若也皱眉，“匕首太那个啥了。要不，给我打一把小斧子？就说是我想上山砍柴的？”
“这个倒也行。”
“不，来两把。一把给你，一把给我用。”杜若道，“奶，你以后就把这小斧头随身带着了，就别在后腰上，看谁还敢欺负咱娘俩。”
杜婆子一头黑线，“你拿着吧，奶不用。”
“那，要不，就让铁匠大爷给奶打一把小菜刀？”
杜婆子不想说话。
“奶，防人之心不可无呀。”
“哎呀，你这孩子，我都这么大年纪了。”
“不行，奶，必须找一件防身武器。”
……
杜婆子拗不过孙女，只好说：“那行吧，我让铁匠叔给你打小斧头，给奶来个削条子的小刀吧。”
就是用山上的荆条那些条子编筐的小刀，这个比匕首要小，磨好了也很锋利。
“这个好。奶可以随时装到口袋里。”杜若道，“奶打猪草的时候还有镰刀可用呢。”
“奶不傻。”
“嘿嘿，奶最好了。”
这一天，她们祖孙俩做吃的忙到深夜。
杜若也第一时间把肉包子给了沈离，换来了沈离给的大桃子。
杜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