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成了留学生
童佳觉得黄淑兰已经很忙了，不想再因为王美华增添她的麻烦，跟陈敏寒暄了几句后，就挂断了电话。
有了之前被王美华发疯伤人的经历后，现在童佳根本不想单独跟王美华见面。
想到王美华来找自己说想再请黄淑兰帮忙做衣服的时候，吕小田和张玲都是在的，于是她先跑去找了吕小田和张玲，在她们俩的陪同下去找了王美华。
可王美华的一听完她说的话，整个人就开始颤抖。
然后就抡起胳膊要打童佳。
三个人里，张玲最为强壮，她一马当先的按住了王美华，童佳和吕小田也互相搀扶着往后退。
事情最终还是闹到了金睿那里。
金睿问：“这次到底又是因为什么事情？”
童佳说：“王姐前几天找我，说她认识到自己之前是真的错了，想让我替她在林婶面前说说好话，让林婶再帮她做两身旗袍。
我当时跟她说，林婶回去之后好像挺忙的，能有能有时间也不一定，我只能替她问一嘴。
可她说我跟林婶的关系好，只要我开口了，林婶肯定能答应。
我也说了，这事儿都得有个先来后到，跟谁开口是没关系的。
她当时也点头了，我以为她是理解了。
没想到，我今天跟她说，林婶现在已经成了岩城县缝纫合作社的正式职工，已经开始按月领工资了。
每天按时上班后，京城还有好多人慕名去找她做衣服。
现在她连看孙子孙女的时间都没有了，按照目前的订单，王姐的旗袍得排到两三个月之后了。
我就是想问问，王姐还排吗？
排的话，我就去跟林婶说，也顺便让我姐平时多问几句。
可我才说完前面还有两三个月的时间才能排到，王姐就准备大人了。
要不是张姐反应快，及时拦住了，这次我跟吕姐都得被打到。”
“是啊，金姐。王姐跟小童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和张姐都是在的。
小童一直说得问了之后才能给王姐确切的答复。
可王姐就非说小童当时答应她了，现在出尔反尔就是想多要钱。
这……这真的是太冤枉了呀……”吕小田也帮着童佳说话。
金睿听完，感觉自己的脑子快炸了。
深深的为了当初一时的心软，没及时让侄子跟王美华离婚而后悔。
但现在后悔也没办法了，事情还是得解决的。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情绪平复下来。
童佳小心翼翼的问道：“金姐，你跟王姐家是亲戚，我冒昧的问一句，王姐家的亲戚里有她这样的吗？”
“什么意思？”金睿皱着眉头一边回忆，一边询问道。
童佳说：“我也只是根据王姐的症状猜测而已，要是猜错了，金姐你别介意啊！”
金睿点头，童佳才继续说道：“就是我家之前在京城住过一段时间，那个时候我爸还在，他是京城机床厂的技术人员。
我小时候听他说过，说他读书的时候有个同学平时特别正常，但是遇到了特定的人和事，或者听到某些特定的语言，闻到特殊的味道后，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语言、行为。
后来那个同学就退学了，我爸爸听说好像是那个同学的家里的长辈就有那样的人，他那个同学是得了一种遗传性的精神疾病。
还有一个是机床厂的家属。
那个家属是生了孩子之后，丈夫被安排去三线了，经常不回家，她一个人带着孩子，伺候公婆。
日子过了没两年就跟王姐一样了，一点儿小事儿就能炸。
她丈夫后来回去，带她去看了医生，好像说是什么躁狂症，也是一种精神类的疾病。
王姐这样，不行，咱们也找个医生给她看看吧？”
最后一句话，是带着试探的询问。
王美华总是闹事，金睿实在是找不到理由给她解释了。
童佳的话正好给了她台阶，短暂的思考过后，她就同意了。
叫了司机，将王美华送去医院后，还真的被诊断出了躁狂抑郁症。
知道王美华是真的有病后，童佳她们也都不想去跟王美华计较过去的事情了。
但也因为她的病确诊了，就不适合继续留在爪哇国。
金睿给跟刘红军、刘高星和小郭彻夜商量后，就向杨迹夏请了假，带着王美华回国去了。
因为金睿这次的离开最少也要半年多才能回来，原来的二等秘书被提升为一等秘书，后面的秘书也依次提升。
童佳因为是所有随员中文化水平最高的人，也破格提升为了三等秘书。
金睿带着王美华离开后的生活会如何，童佳她们无暇顾忌。
因为新年到了，领事馆需要举行很多活动，这让所有人都忙得脚不沾地。
一直到了农历新年过完了，同时也传来了小郭当爸爸的好消息后，大家才想起来金睿和王美华已经回国好几个月了。
恭喜完小郭后，在只有童佳、张玲和吕小田三个人在的时候。
吕小田轻轻的叹了口气，说：“刚才在小郭那里，我差点儿就问王姐现在的病怎么样了？
可看到大家都喜气洋洋的，我又担心破坏气氛，就只问了句小郭的媳妇儿什么时候过来。”
“这事儿不能提，小王啊，可怜了。唉……”张玲也叹了口气。
童佳问：“张姐，听你那说法，你好像比我们知道的多呀？”
张玲说：“嗐，我就是比你们俩认识她早罢了。
小王呀，从小就很要强，总想要掐尖儿。
原本她家里是给她说了亲事的，是部队上的，就是家里有点儿穷。
她嫌人家穷，不愿意，就自己找了小刘参赞。
可人家小刘参赞看不上她，也不知道她那脑子是怎么想的，自己设计了自己，让学校里的人去抓自己的奸。
当时我刚被分到妇联工作，跟着师傅去处理这事儿，我师傅都不知道我们妇联应不应该保护她了。
她把小刘参赞灌醉了，扶到自己宿舍里去的，小刘参赞说自己什么都做，可那么多人都看到她俩一整夜都共处一室了，小刘参赞说不清楚了。
金姐就出面同意让她俩结婚了。
结婚了之后，小王也是想好好过日子的，但小刘参赞被她设计了，心里有气，就一直憋着那股劲儿，很少回家。
这小王就又起了给小刘参赞下药的心思。
最后这药下了，小刘参赞也跟她成了真夫妻，她也怀孕了。
可小刘参赞心里更怨恨她了……”
张玲对着童佳和吕小田招了招手，让两个人更加靠近自己，然后又把声音放到最小，说道：“小王没把握好下药的量，小刘参赞看了很多大夫，好像是不行了。”
“啊？！”童佳和吕小田发出惊呼。
张玲赶紧一只手去捂一个人的嘴，说着：“别叫，别叫。这要是让小刘参赞听到了，还不得再怨恨上我啊？”
童佳和吕小田同时点头，张玲才松开了手。
童佳说：“怪不得王姐会得躁郁症呢。”
“什么意思？她给别人下了药，最后她还得病了？”吕小田不明白童佳为什么那么说。
童佳解释道：“我找书看过，这个躁郁症其实就是一种情感上的精神疾病。
情感上的不正常，行为、思维上有障碍，情绪过度高涨或者过度低落都是一些表现形式。
她想让刘参赞喜欢她，用错了方式方法，反而让刘参赞更加厌恶她。
自以为只要结婚了，就能借着刘参赞家里的背景和身份得到其他人的尊敬，结果其他人也不待见她。
毕竟能跟刘参赞家交往的家庭，应该也是差不多的人家，也都知道王姐心里是怎么打算的，能看得起她的人估计也不多。
她对刘参赞的期望很高，对跟他结婚之后的生活质量也有很高的期待。
这些期望、期待全都落空了后，她肯定十分失落，只能把希望寄托到自己的孩子身上。
但刘参赞他们可能是担心王姐会教坏了孩子，根本不怎么让她接触孩子们。
这就让她更加失望，慢慢的这些情绪积压后，就把她自己给弄病了。”
张玲点头，说：“小童分析得跟我们家老黄分析得差不多。
我们家老黄还说，估计等小郭他媳妇儿出了月子，金姐可能就带着她她和三个孩子一起过来了。”
“啊？这……不能吧？王姐走的时候，不是没离婚吗？
刘参赞也没回去，没办法离婚，那就还是一家人，这一家人总不能这么扔下病人一个人在国内吧？”吕小田还是心软。
童佳没发表意见，只是沉默了一瞬后就转移了话题。
她问：“要是刘参赞的两个孩子过来了，那是不是就得先给两个孩子解决上学的问题呀？
如果他的两个孩子可以在这里上学了，吕姐、张姐，你俩能要不要考虑也把孩子们接过来呀？”
果然，孩子都是当妈的心头肉。
吕小田和张玲听了这话后，果然不再讨论王美华的事情了。
张玲说：“要是能解决孩子们的上学问题，那肯定得把孩子们接过来。
之前不带他们过来，我是担心这边条件不好，带他们过来受苦。
其实一看到那三室两厅的房子，我就想把孩子带过来了。
是老黄说孩子在这边上学的问题不好解决，我才一直忍着。
要是刘参赞家的孩子们过来了，上学的问题解决了，那我肯定得把孩子们接过来。
小吕，你的意思呢？”
吕小田点头，说：“是啊，要是能解决上学问题，肯定得把孩子们接过来。
过年的时候打电话，我公公说我婆婆每天在家里带孩子，带得一点儿精神都没有。
她是个喜欢工作的人，我把孩子接过来，还能再让她去发挥一下自己的余热，说不定她又能跟以前一样风风火火的了。”
三个人还约定了，等吕小田和张玲的孩子们都过来了，暂时还没有孩子的童佳可以给她们俩帮忙照顾孩子。
但是，童佳并没有等到她们的孩子们过来。
才过完年没多久，杨迹夏就收到了一个噩耗——他的老战友，一直跟他并肩作战的兄弟郭新去世了。
与此同时他还接到了调令，让他立刻带两个人回国。
郭旗，也就是小郭，当然是想跟着杨迹夏一起回国去参加自己爷爷的葬礼的，可是他和杨迹夏都知道，杨迹夏这次回去了就不会再回爪哇国了。
跟着杨迹夏回去的两个人也会跟着杨迹夏一起去下一个国家。
而他走到今天，这一路都是他的爷爷在给他铺路，他回去了，就浪费了爷爷为他的谋划。
所以，能跟着杨迹夏一起回国的两个人里，绝对不会有他。
于是，在送杨迹夏、童佳和陶均乐去码头后，郭旗朝着国内的方向跪下磕头，算是送别了自己的爷爷。
因为知道杨迹夏和郭新的感情深厚，在回国的路上，陶均乐难得的没有吃醋，他和童佳一起陪着杨迹夏回首了他们曾经共同经历过的那段岁月。
时间可能不长，但情感是真挚的。
童佳和陶均乐并没有回岩城县，而是跟着杨迹夏一起回了京城，一起去送了郭新最后一程。
参加完郭新的追悼会后，童佳和陶均乐就跟杨迹夏失联了三天。
三天后，他们接到了命令，让他们俩陪同杨迹夏前往苏联疗养身体。
一直到了飞机上，童佳才见到杨迹夏，问道：“你身体不舒服吗？”
杨迹夏笑了笑，说：“年轻的时候伤没少受，给这身体挑点儿毛病还不容易吗？
不该问的话，你先别问，让你们俩陪着我去苏联，不光是让你们俩照顾我的。
这份文件，你们打开看看。”
杨迹夏递给童佳一份档案袋。
童佳接过来，打开，发现里面是两张苏联国立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童佳那份是社会学专业的本科录取通知书。
陶均乐那份是政治经济学的研究生录取通知书。
两人看到专业后，对视一眼，同时看向杨迹夏，问道：“你什么时候申请的呀？申请前不能问问我们俩都想学什么专业吗？”
杨迹夏喝了口水，说：“这两个专业是你们俩必学的。在学好这本专业的基础上，只要你们还有精力，随便再多去学个什么专业都是可以的，只要能在四年内顺利毕业就行。”
听了杨迹夏这话，童佳和陶均乐就知道，等毕业后，这人肯定又给他们安排了其他的任务了。
童佳无奈摇头，对陶均乐说：“你看吧，我就说咱们提前考虑好的路，未必用得着，纯属浪费自己的脑细胞。”
下了飞机，童佳和陶均乐先陪同杨迹夏去了他要疗养的地方，然后才去了国立大学报到。
可能是杨迹夏提前打过招呼了，他们居然在留学生楼里分到了一间夫妻房，这倒是让陶均乐感觉是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