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老王在给陈燔汇报工作，后者刚刚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他揉揉鼻子：“《她杀》剧本的进度如何？我们自己的剧本静静打算什么时候开搞？”
《消失的她》是老婆的下一步重头戏，陈燔自然优先关注。
“得等下半年了......”
“哎呀，你和她说，这曹爷的本子写累了，可以写我的本子换换脑子嘛！”
“这有可有点无良了！”
“啥？”
“我说啊，你要是着急，还不如自己写......”
“......”陈燔很无语，只能谈下一话题，“《大赢家》怎么样？”
“定了，放在劳动节！”
“行，首映给我留两个位置……丫丫也去！”陈燔点点头，老王可是他最早带出来的工具人……he~tui,是老兄弟，这大银幕首秀自然得支持下。
“o杰宝K！”
“《大象席地而坐》如何了？”
“二稿到手，但还是特么有220分钟……”
“你觉着咋样？”
“看得不舒服，我就觉得还能再减！”
“那就是让他继续剪！”
“说了，但那小子犯倔……”
“威尼斯的报名时间可快截至了……那你告诉他，每减掉一分钟，他的公关费……不，公关费还是最低标准，你就说下部戏的预算就多五万块钱……还有，告诉他，《狗阵》就给他导了！”
“行，我试试！”老王点点头。这套路要是放去年没开机前，估计对方还不会买账。但现实是最好的教材，这会《大象席地而坐》人家参与了全程制作，总算明白拍文艺片也不是没钱就能搞定的。
至于公关费，还是老套路，让人自己去亲身感受下。
“不过，你确定他真能行？”
“我会给他找个监制……你觉得，老姜咋样？”陈燔露出个坏笑。
老王面无表情：“你这是给人找监制还是找爹？而且你舍得钱不！”
“一个文艺片，再花钱能花到哪儿去？”陈燔摆摆手，“再往后，对了，《目中无人》啥时候开机来着？”
“后天！”
“所以，这个活儿是最近的……其他还有什么？”
“《我的机器人女友》，剧本已经过审了，这个月月底开机，我打算搞快点，一个月杀青，不耽误彭彭去美国体验生活！”
“很好，那最后一件事……中影那边的素材拿到手没？”
“到了！”
“那通知老胡别磨洋工了，赶紧录歌！我要在出国前把这剪辑弄完给大佬们先过目！”
见老王出了办公室，陈燔伸伸懒腰。
哎呦，忙碌了足足十几分钟，终于可以下班喽！
别误会，下班不等于闲着，他自己不还有个《寄生虫》的剧本没搞完？这记者和编剧的组合已经从遥远的大洋彼岸发回了不少素材，眼下的他正是灵感爆棚的时刻。
于是又过了足足十几分钟，码了两百多字的陈导演心满意足的躺平。
这闲日子可没几天了啊，摸鱼要抓紧。
于是这货先约了下老姜，然后就果断来了一局绝地求生——吃鸡居然还得上代理，还是港岛好……
……
古北口，《邪不压正》片场外的帐篷里。
“师哥，打扰了打扰了！”
“甭客气......瞧瞧，我这景儿选得不错吧？回头我弄一大铜像咔往这儿这么一立......”老姜点点远处，双指之间还夹着烟。
“是挺好......这演员呢？”
“今儿没演员，我就溜溜镜头，采采风......你知道的，景儿这种东西你得多拍拍，保不齐什么那条就能用上......”
“我知道我知道！”陈燔点点，别人拍景色确实是采风，但老姜玩这个，那就应该叫烧胶片，“其实我是来......”
“先说我的事儿......其实正想找你，你就上门，咱爷俩果然对路！”老姜依旧是那副雄赳赳的猴子样，他拍拍陈小学弟的肩膀，“……明年的金爵他们找我当主席，你得给我来当个评委！”
“这事儿你能说了算？”陈燔好奇。这评审会委员都是组委会邀请，主席可没这个权利。
“哎！”老姜撇过头又撇回来，明明没说那三个字，但脑门上好像就刻着那三个字，
“算不算的那得先去说，你就说你答不答应！”
陈燔盘算了下明年的时间，略紧张，但好像也不是不能安排。
“我得研究下，你知道我这摊子铺得不算小，每天一睁眼，好几个片子都得指着我……”
“tm……算逑，尽快给我个信儿！”
“哎，那我能说我那档子事儿没？”
“说！”
“有个戏，找你当监制……唔，等你这戏弄完咱就开整！”
“又要我挂名？”
“不是，我收了个拍文艺片的小弟，不好管，找您帮着调教调教……”
老姜正正身子：“剧本？”
“剧本我写的，你要想改就直接改，我没意见。”陈燔放下一摞纸。
“演员？”
“男主角定了，其他……您要想给建议就直接给名单！”
“要求？”
“没啥要求，最好能拿奖。”
“预算？”
“胶片钱管够！”
“过两天聊，等我看完本子。”老姜这下舒坦了。
“你不现在看？”
“眼睛不舒服……”老姜摘下自己的眼镜甩一边，忽然觉得眼下还比较闲，于是又开口，“要不，你说来我听听！”
管某人的羊毛薅起来其实也挺费劲，《斗牛》已经算改动很小的了。
《狗阵》可不一样。
原片的底层逻辑就不对头：一个明显好斗还蹲了十年号子的肌肉男，还是误杀罪进去的。哪来这么多人没事儿就撩拨他？不要命啦！
至于主要元素都好理解，bbc滤镜、动物虐待、刑满释放人员、拆迁、还有那故事的时间点……
尤其是主角给父亲拔管子的那一幕，这边老头奄奄一息，那边围着电视在欢庆08奥运——如果是别人拍的，那这是可能就是想单纯列个反差，赶上时间点了么。但考虑到管某人的屁股问题，那就得好好想想，这究竟是拍给给谁看的了......
“故事发生在西北，一个小镇......”
“嗯，小镇！”
“主角呢，十六七岁的时候年和人打架，追打的时候对家掉沟里，折了一条腿……”
“喔，一条腿！”
“……反正就此结下了梁子，主角就南下当了打工仔，正好打工潮么……”
“2000年前后那波？”
“差不多吧……反正混了七八年吧，啥不光没挣到钱，反倒还欠了债，只能回老家。”
“没混出来，正常！”
“是说……回家那对家还在呢，那人虽然瘸了腿，但还有个好爹。主角也有个爹，喝酒喝得已经快废了，于是隔三差五就被对家欺负。”
“被欺负.....他家里没的人了？”
“有个远嫁的姐姐……隔三差五打电话过来，不过问的都是拆迁款的事儿。”
“忒不讲究！”
“是是是……反正这娃回家后，也没活儿干。正好这边老厂子倒了，空出块地可以拿来招商引资......”
“就是穷了想赚钱！”
“没错......而且镇子上还打算搂草打兔子，顺带拆迁下老房子......”
“想赚钱，先赔钱！”
“是这么个理儿......可有一桩麻烦事儿——这地儿不知道啥时候来了一群流浪狗；地方上觉得这些家伙破坏当地形象，所以要成立个打狗队！”
“所以主角进了打狗队？”
“您说得对......不过能先别说了不？”
“好好，你说！”
“就这群野狗啊，领头的是个大黑犬——中国细犬，就哮天犬那种！主角呢，小名儿正好还叫二郎！然后这一人一狗先是当对手，后来慢慢斗着斗着，开始相互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