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头一回当小白鼠了，不过我想知道……有多大把握？”德维特看向宋河。
“技术上的把握……百分之百！”宋河笑道，“就看手术是否顺利了。”
“手术至少也有99%以上的把握。”齐风也笃定道。
“好！”德维特点头，“还用给你们打打广告吗？”
“顺手打打广告也行。”宋河语气轻松，“不打也无所谓，反正这技术上市之后肯定不缺顾客。”
……
九月初。
前科大星际探索学院。
“还剩三分钟下课，大家把课后习题做一下，我先溜了。”宋河从写满的黑板前转身，利索撤离。
相晓桐穿着碎花长裙，嚼着口香糖在门口走廊里等，自然而然挽起丈夫胳膊。
“德维特开新号发视频了。”她说。
“哦？”宋河掏出手机，“什么时候发的？”
“上节课间我看到的，好像发了半个小时，那条视频点赞量已经有五十万，关注人数也到六十万了。”相晓桐道，“视频号就叫德维特返老还童。”
“嚯，都不用搜，打开就是。”宋河看着手机，点开的短视频软件上直接跳出德维特的脸。
“数据涨这么快？”相晓桐凑过来看了一眼，惊讶道。
【德维特返老还童】，目前仅仅发布了一个视频，但总点赞量飙到三百万，粉丝数也涨到二百万！
宋河滑动屏幕，每刷新一下，粉丝数几乎都上涨数千！
他进电梯，点开第一条视频看。
德维特穿着粉色病号服，坐在病床上，手拿一罐脑泉喝。
整个人精神状态还不错，至少比较清醒，但也仅仅是清醒了，隔着屏幕也能感觉到老态龙钟和气息奄奄，脸上几乎写着“回光返照的垂死之人”，随手截个图调成黑白都能当遗像的程度。
“大家好，我是德维特，很多人应该听说过我，我是最早冬眠的志愿者！”德维特开口，声音有气无力。
“前几天网上也有消息，我又进冬眠中心了，很多人在讨论是不是我身体状况恶化，又到了该冬眠的时候。”
“是的，传闻没错，这是我的预死期报告。”他举起一张纸悬在镜头前。
“以我身体指标滑落的速度，可能再等两三个月，就不得不再次冬眠。没有办法，确实到年龄了，虽然我换了一些人造器官，但总不可能全身上下全换，自然规律还是不可忤逆的。”
“但是，我来冬眠中心之后，宋河告诉我自然规律可以打破。”
“靠这个东西。”
德维特说着，在镜头前举起一个小药片。
小药片造型别致，黑白两色微微旋转，类似太极图的模样。
“这个是……实验版的新一代返老还童药！”德维特介绍，“白色部分的成分，和上一代返老还童药差不多，黑色部分，则是升级后的强效新成分！”
“整个返老还童疗程，药物只是一部分，还有辅助的手术，一小时前我刚刚完成最后一台手术，大小手术断断续续做了八天，全是配合新药的特殊手术。”
“从今天起，我就要每天按时服药。”
“会出现什么效果，我也不知道，医生们也没底，因为新一代返老还童药连动物实验都没结束，我也是因为快死了，死马当活马医，才破格提前用药。”
“在这里开个视频号，记录一下疗程期间的变化，大家可能会目睹一个奇迹，也可能会目睹一个悲剧。”
“但无论如何，我非常感谢乘黄，没有乘黄冒险提供的第一次冬眠，我早埋在棺材里好几年了，如今乘黄又给了我一次活命机会，无论是成是败，至少给了我很大的希望！”
“我还有个病友邓浦和，来吧，跟观众们打个招呼。”
镜头翻转，同样穿粉色病号服的邓浦和坐在对面床上，神情疲惫地挤出笑容。
“我的情况比德维特略好一些，但也好不到哪去，正常情况下八成活不到年底。”
“这次我也来当小白鼠，试一试新药新疗法，但愿有奇迹出现吧！”
镜头又翻转回德维特，他朝镜头挥挥苍老的手，“录一个视频再上传挺累的，我不会定期更新，只会情况有变化的时候更新一下，欢迎大家关注追看！”
视频到此结束。
夫妻俩刚走到食堂，在门口被一个神色惶急的胖女生迎面拦下。
“宋院长好相院长好！我看网上有消息说第二代返老还童药出来了，我爷爷……”胖女生语气焦急。
“病历或者诊断报告有吗？”宋河打断她。
“有的有的！”胖女生手忙脚乱打开手机，快速点击后递过来。
宋河接过手机，边往里走边低头看。
“我爷爷他现在……”胖女生慌慌张张解释。
“可以试试。”宋河打断她，又把手机递还，“你爷爷这情况常规疗法肯定没救了，新的返老还童疗程也未必管用，但至少可以试试，能接受风险就给你安排一个志愿者名额。”
“加我微信吧，手续稍后发你。”相晓桐拿出手机。
“谢谢谢谢谢谢！”胖女生机关枪般的语速疯狂道谢，感激不尽。
夫妻俩选菜，选到一半又有好几个学生匆匆忙忙跑来，焦急忐忑搭话求援。
打完菜来到餐桌边，周围脸色哀求的学生们已围得水泄不通，一大群人又急着想找院长搭话，又犹犹豫豫担心惹院长烦，个个急得脸色发白。
“你们都是家属情况不好的？”宋河问。
学生们集体点头答应。
“这么多啊……”相晓桐也吃惊，抬高声音，“同学们，声明一下，新的返老还童疗法现在不成熟，还在实验早期阶段，只能说理论上可能会有比较好的疗效，但连动物实验都还没完成，风险非常非常大，只适合完全没有别的办法的老人报名志愿者！”
“是的，只有彻底没招了，死马当活马医，来报一下志愿者试试，但凡有点别的招，或者还能等两三年时间，不要报！”宋河道，“高风险！”
“面对面建群，大家进群把详细情况发出来，不要零零碎碎发，尽量集中。”相晓桐道。
群里哗啦啦涌进四十多人，各种诊断报告疯狂刷屏！
“两小时内我会审核你们发的这些情况，能当志愿者的留在群里，不适合当志愿者的我会给踢出去。”宋河道，“好了，该吃饭吃饭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