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五日,张浩的乌鸦嘴应验了。
随着西线的战局越来越糟糕,本就摇摇欲坠的钢铁终于扛不住了。
二十五日当晚,结束了一天会议的钢铁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自己的卧室小憩,准备在晚上九点后会见心急如焚的波斯总理。
然而在八点整,秘书进入卧室给他送来晚餐时,却是发现敬爱的钢铁同志靠在他心爱的椅子上,失去了心跳和呼吸。
秘书慌忙叫来了医生,无奈已经太迟了。
八点十分,医生悲戚地宣布,钢铁已经永远离开了他所挚爱的世界。
当晚,最高战时指挥部、内务部和联盟最高管理机构联名向全世界发出讣告。
就在各国无比诧异时,当地时间二十六日早上七时,联盟最高统帅部宣布,钢铁亲自指定的继承人罗科索夫担任联盟最高首脑。
当天,罗科索夫被紧急从明斯克前线召回,在叶卡捷琳堡正式就职,并成为治丧委员会名义上的总负责人。
钢铁离世的消息让各国震惊不已。
尽管很多人都知道他的身体大不如前,但人们普遍认为,他的身体状况应该不至于如此突然的离世。
钢铁的影响力太大了,绝不是仅仅是联盟领导人那么简单。
他是一个庞大阵营的一面旗帜,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了全世界数亿人、几十个国家组织的一个信仰符号。
他身上被无数人寄托了太多的情感,他的离世注定会引起一阵波及全世界的风暴。
很快,他离世的消息便产生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联盟内部出现了巨大的混乱。
事实上,钢铁在自己第二次中风之后,便在着手安排一切有关联盟未来的事务。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挑选出一个合适的继承人。
可惜他可选的人实在太少了,要么是威望不足,无法服众,要么是能力不足,不足以应付联盟面临的严峻局面。
考察了很久,经过综合考量,他选择了在军方掌握着绝对力量的罗科索夫。
罗科索夫担任联盟领导人,至少可以稳定住内部的局势,不至于让联盟出现分崩离析的情况。
事实证明,罗科索夫这个打了半辈子仗的战士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他就职当天,立刻收回了联盟所有国防武装力量的最高指挥权,并且联络了布琼尼、什捷缅科、朱可夫、梅列茨科夫、戈尔什科夫在内的军方实权将领,获得了他们的支持。
对各加盟国首脑,他第一时间以为钢铁举行国葬的名义,召集他们到叶卡捷琳堡出席葬礼,并派出秘密代表与他们进行谈判。
对外,罗科索夫通过还未停止运行的首脑专线联络了画家、贝当、弗朗哥、塞利西斯等人,亲自向他们通报了国葬的时间,同时发出邀请,请他们派人参加。
很神奇的是,画家等人居然真的答应了他的邀请,并且给前线部队下达了暂时停战的命令。
双方的大战在五月三十日被按下了暂停键。
画家发表电视讲话,称同盟军在葬礼结束前不会发动新的攻势,以表示三洲防御同盟对钢铁这位伟大的人类战士的尊重。
在花国这边,罗科索夫派出了全权特使抵达长安。
对于毛子和钢铁,花国上下的感情是十分复杂的。
他们在花国最困难的时候伸出过援手,但同时,他们又是花国北方最大的威胁。
两国始终是处在斗而不破的状态中,即便当年双方的百万大军在远东打得死去活来,两边也没有彻底撕破脸。
这是国际博弈中的一道奇景,可也说明了两国之间无比复杂的关系。
从感情上来说,钢铁的逝世对花国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一个巨人的陨落牵扯到的东西很多,不是一句爱憎分明可以解释的。
从地缘上来说,巨人的陨落给两国的关系带来了巨大的不确定性。
尽管罗科索夫执行的还是钢铁的那一套对花国的政策,但是身为毛子军方的利益代表,难保他会不会突然作出改变。
哪怕以毛子当下糟糕的局面,这种情况出现的几率很小,花国都不得不小心应对。
罗科索夫的特使带来了正式的邀请,希望花国可以派出最高规格的代表团前往叶卡捷琳堡。
他的目的不言而喻,肯定不只是为了国葬的事情。
花国派出最高规格的代表团,更像是给了毛子一张强有力的护身符,可以显示他们与花国之间的亲密关系,给予同盟军一定的威慑。
他的小心思又怎么可能瞒过总部?
总部对外公开发表了对钢铁逝世表示沉痛哀悼的悼文,但并未有任何一个高层带队前往叶卡捷琳堡的意愿。
最终,在家当居家好让男人的张浩被叫到了长安,成为了花国代表团的团长。
张浩相当的不爽,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不香吗?
他带队去参加葬礼又能怎么样?
克罗索夫搞定内部的山头之前,花国什么好处都拿不到,去了也是白去。
不过总部的命令他又不好不听,只得恋恋不舍的踏上了出差之旅。
他在西域转机时,在机场遇到了风尘仆仆赶回来和代表团汇合的梅重。
梅重给张浩带来了两个重要的消息。
一是画家不知道脑子抽什么风,要亲自前往叶卡捷琳堡参加葬礼。
二是年迈的贝当元帅的情况很不好,很难说能不能熬过这个夏天,高卢的局势很可能迎来巨变。
张浩觉得画家前往叶卡捷琳堡的魔幻程度堪比当年米国佬被灭国。
“画家脑子让门挤了,亲自前往吊唁,他不怕毛子把他大卸八块吗?”
“那倒不至于,毛子心里还是有数的。”梅重说道,“画家此举是阳谋,是在给同盟军的军事行动找更多的正当性。画家在毛子地盘上要是掉一根头发丝,战争会立刻升级,毛子不会这么傻。”
“这就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张浩点头道,“或许画家要的不只是立牌坊。”
“您这话怎么讲?”梅重问道。
张浩挠着下巴道,“罗科索夫上位靠的是军队,其他人慑于军方的力量或许不敢有什么念头,可如果画家给他们递刀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