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
不断向北。
夜里风沙格外的大。
天空中土黄色的极光宛如绸带，在空中飞扬变幻。
那洒下的微光，不足以点亮无边的黑暗，但能让人看清楚脚下的路。
王洛书不断向前，直到身边再没有同行的人。
在走出里城以后，风声似乎弱了许多，前方的荒原在夜色下格外寂寥。
在远方，是沙海即将成型的土黄色光芒，犹如夜里的山脊，蜿蜒曲折，笼罩在黑暗中看不真切，却又极具压迫感。 “呼。”
王洛书摘下头盔，呼出一口白气，气温似乎又下降了不少。
“的确没有风沙了，真奇怪。”
王洛书喃喃说了一句。
照理来说，在里城都有风沙肆虐，荒原上更好不到哪去，可偏偏此处十分安静，安静的有些可怕。
王洛书就打算等在此处，这样沙海成型的时候，他能第一时间遇上那些怪物。
随后，他将长枪插进了地里，倚靠在长枪之上，双手环抱在胸前，仰望着苍穹。
如此安静的环境下，他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还有血液流动的声音。
“美是挺美的，如果没有怪物的话，会更好一些。”
王洛书喃喃说道。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却突兀的从他身后传来：“若是没有这些怪物，人类文明也无法向前迈出这么大一步。”
王洛书抽出长枪，猛地转身，一脸警惕地看向后方。
却见东方献飘然而来。
他走路的时候步伐十分轻盈，甚至不会发出声音。
他身上还是那身月白色的长袍，脸上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不用紧张，我对你没有恶意。”
东方献微笑着说道。
“你怎么也来了？”
王洛书皱了皱眉。
他倒不是担心这东方献对自己动手，而是担心东方献跟自己抢怪。
“我也没想到，有人敢冲在最前面。”
东方献摇了摇头，那双星眸看着王洛书，有一丝好奇：“其实我很好奇，支撑你冲在第一线的动力是什么？毕竟，像你这种天才，一般来说都会比较惜命。”
“废话，当然是为了刷攻击力！”
王洛书在心中腹诽了一句，不过明面上自能不能这样说，只是微微一笑说道：“我与怪物不共戴天。”
东方献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只要不是来跟我抢土晶的就好。”
“你说的那土晶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王洛书问道。
虽然他知道东方献多半不会告诉自己，但还是忍不住想问。
“那是土晶的核心。”
东方献答道。
如此耿直的回答让王洛书都有些始料未及，不是，大哥你这就说了？你就不怕你说了之后我也对这玩意感兴趣了？
东方献接着说道：“我从小就痴迷于研究星体，尤其是灾变后的行星对我而言更有种致命的吸引力，它们太美了，这种美只有神才能创造，所以我一直相信，一定是有一双神之手在背后推动着这一切。”
“土晶便是土星的核心，它可能会被那些贪吃的怪物吞入体内，再跨过浩瀚的宇宙抵达蓝星，而得到它，也许能让我看清楚真相。”
“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么多？”
王洛书挠了挠头。
东方献如此坦诚，倒搞得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虽然说真诚才是必杀技，但这哥们未免有些太过真诚了吧？
“因为你跟我是一类人。”
东方献微微一笑，望着苍穹：“一样孤独的人。”
“……”
王洛书沉默了半晌后：“大哥，你装逼不要带上我啊，我可不是你口中孤独的人。”
“没关系，迟早你会意识到，你跟我是一类人。”
东方献笑着说道：“难道你对推动这一切的神之手不感兴趣吗？它为什么会让行星灾变，为什么会让其不断攻击蓝星，为什么赐予人类呼吸法和战技？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你难道都不好奇吗？”
“你的意思是，呼吸法和战技是邪神赐予的？”
王洛书扬眉道。
“虽然只是一个猜测，但我觉得八九不离十。”
东方献笑道：“我查询过许多史料，呼吸法和战技是从天而降的，在人类生死存亡之际突然就觉醒了，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如果说整个太阳系都是邪神污染的，那么你说有没有可能，这呼吸法和战技也是它赐予人类的呢？”
“你的这个猜测的确很大胆啊。”
王洛书说道：“那照你这个意思，这一切不过是邪神的一场游戏？故意污染了其他星球，然后又赐予了人类呼吸法和战技，让我们不至于一边倒，能够跟怪物打的有来有回，然后它就在后面看戏？”
“游戏？”
东方献的眼睛一亮，有些兴奋地说道：“此前我倒是从未想过这个方面，你的观点也很新颖，不过我更倾向于这位邪神，在养蛊！”
“养蛊？”
王洛书眉头一皱。
“不错，就是养蛊，它想培育出蛊王。”
东方献的语气越发兴奋：“也只有这个原因才能解释邪神的动机，或许它想培育出一个超级蛊王，无论是人类还是怪物，只要能在竞争中成为超级蛊王，它便成功了！”
不得不说，东方献的想法的确足够疯狂。
可一旦接受了他的这个理论，确实许多逻辑都能自洽。
但王洛书才懒得去猜测这邪神到底在想什么，到底有没有邪神都还是一个问号，反正他只要不停变强就好了，到时候不管有什么麻烦，一拳破之！
“我猜测，培育出蛊王以后，这邪神或许便会现身，将这蛊王带走，成为它的左膀右臂，与它一同征战诸天！”
东方献还在继续说着。
“不是，征战诸天都来了？”
王洛书属实是有些蚌埠住了，他觉得东方献应该是小说看多了。
说到这里，东方献不再继续往下说，只是表情多少还是有些意犹未尽：“看你的样子似乎并不太认同我的观点，不过总有一天，我相信我的这些猜测都会实现，让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