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缈神色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在说什么？”
她表情自然极了，让人挑不出差错来。
但也许正是因为太熟悉了，祁聿觉得她惊讶的时候不该这么平静。
祁聿笑，走在她身边。
因为在校园里，熟悉她的人很多。顾及到她迟斐未婚妻的身份，除了最开始的一个拥抱之外，他和她没有其他的肢体接触。
比起亲密无间的两人，彼时两人并肩漫步，更像是无话不谈的好友。
“应该不是关于顾氏的问题吧？”
“如果是的话，你们见面联系不会这样遮遮掩掩。”
“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按理说我应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随你开心就好。”
“但是……”
“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愈发不安。”
“其实我和你一样，从来不是一个喜欢依赖旁人的人。”
“我不喜欢把自己的情绪和想法寄托在别人身上。”
“那样会让我很疲惫，没有期待就不会失望。”
“我也觉得在一段感情中，要适当的留给彼此一些私人空间，互不打扰这样最好。”
“亲密的时候将一切做到尽兴，分开时留给对方足够的自由。”
“所以一直以来，你应该知道，对你，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从来没有紧抓不放。”
“在我这里，你永远都来去自如。”
“即便再喜欢，我也依旧没有改变过。”
“因为我知道，你喜欢待在我身边，就是因为我从来没有以爱的名义对你施压。”
“可是最近这段时间……我有些动摇了。”
闻言，顾缈眉心微动，脚步也跟着停顿了一下。
紧接着，她装作无事发生，跟上去。
祁聿仿佛没看到她的反应一般，依旧双手插兜目视前方，步伐轻快。
他继续边走边说，像是自言自语，没有打算要听她的回应。
“我总担心，一直这样下去，有一天，会失去你。”
“我很不安，不安到恨不得立刻飞到你身边，然后寸步不离的跟着你。”
“也许我也会唾弃这样变得粘人没有安全感的自己。”
“但比起失去你之后的自责，我还是可以接受这样的结果的。”
“所以。”
猛地，他停下脚步，转身。
顾缈差点撞上去，连忙刹住车。
“所以什么？”她怔怔的望着他。
“在你告诉我你要做什么之前，我会寸步不离的跟着你。”
“……”
“你上课，我就去旁听。你下课我就陪你回寝室，在楼下等你。”
“你去食堂，我也跟着。你外出逛街，我也陪着。”
“如果你不希望我在你身边，我也可以叫其他人过来陪你。”
他笑的像个混不吝，说出的话也让人胆战心惊，“你今天想见到谁，我就替你翻谁的牌子。”
“……”顾缈瞳孔一震，“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对上他玩味的目光，顾缈却觉得他没有在开玩笑。
大概许久没见了，她差点忘了眼前这个人先前有多疯。
“顾缈。”
他连名带姓的唤她，认真极了。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
“只要你说，我就信。”
“无论这些话在旁人听来有多么的荒谬，我都会毫不犹豫的站在你这边。”
漫长的对视间，顾缈顽固的防线正在逐渐坍塌。
她眼睫抖动着，到嘴边的话滚了滚，就在启唇的那一刻，脑海中突然蹦出系统的声音——
【宿主！】
“！”顾缈指尖狠狠一颤。
“我突然有些不舒服，我回寝室补一觉，有什么事等我睡醒再聊可以吗？”
祁聿看到了她眼底的挣扎，已经做好了接收所有的准备，却没想到她突然熄火。
他肩膀卸力，笑：“可以。我送你回去。”
——
这个时间，洗衣房内没有人在。
顾缈随手丢了两件衣服进去，洗衣机开始运转，发出的噪音迅速遮盖住了顾缈并不平静的呼吸声。
“系统？”
她语气不太坚定，迟疑着出声。
【宿主，我在！】
听到熟悉的声音，顾缈闭上眼睛，扶着旁边的桌子缓缓蹲下去。
良久，她缓过神来，问：“前段时间，你去哪里了？”
【宿主，说来话长，前段时间进行了一下升级，所以一直没有收到您的消息。很抱歉这段时间……】
顾缈打断，“我再问最后一遍，你去哪里了。”
【……】
【抱歉宿主。】
顾缈缓缓合上眼睛，“好。”
“那你现在，抹杀我。”
【宿主！你不要冲动！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有些事……我也是身不得已，我也只能按照上级的吩咐做事。】
“是吗。”
“那也就是说，你不会抹杀我？”
“行。那就送你份大礼。”
角落里，顾缈手指扣紧桌面，努力站起身。
“既然我得不到结果。”
“那就一起死吧。”
【！！！】
忽视掉耳畔疯狂响起的警报声，顾缈面不改色的推开门走出去。
下午，顾缈脑袋放空，在寝室休息。
她自动屏蔽了系统，睡了个还算安稳的午觉。
起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室友们还没有回来，大概是去吃晚饭了。
她平时在休息的时候，室友默认带饭给她，所以不会叫她起来。
盯着天花板看了许久，顾缈揉了揉酸胀的眉心。
她以为能从系统嘴里问出些什么线索来。
结果却不尽人意。
她现在有些迷茫。
她也不想走向极端，所以在系统出现的时候，她神经一度亢奋到不能冷静。
几乎是逃似的回到了寝室。
但没想到，会是这样。
一句有用的话都套不出来，她真的要走极端吗？
手臂横在额前，顾缈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枕边的手机突然亮起，有消息进来。
她翻身拿起来看了下，是祁聿问她睡醒了没有，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看了一会儿，她回了个好。起身开灯下床。
餐厅。
顾缈看着侍者退出去，包厢的门合上。
对面的祁聿还在给她介绍这里的招牌菜，“之前和万宇的老总过来吃过一次，还不错，听说他们的鱼新鲜到都是每天一早从……”
顾缈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出声：“祁聿，我和你讲个饭前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