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有人能够如此清晰而淡定的打量亚空间中的一切。
然而这一次帝国舰队对周围的异象却没有丝毫的慌张。
毕竟这一次的航行的目的和往常不同。
他们无数次启动亚空间引擎，随后在未知和恐惧的伴随下进入那片混沌的灵魂之海。
在航行之中他们不断的祈祷航行的顺利以及不要遭遇任何敌人。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一想到自己这回是主动打上门去，白疤和野狼们都多少有些兴奋。
察合台能感受到子嗣们的情绪很高昂，只不过他却将目光转向了舰桥屏幕中并未显示的角落。
他很清楚，这种兴奋不光光是因为这一次是主动出击，更重要的是铁人展现出的强横实力。
舰队很快开始以一种难以描述的方式航行。
这里的空间并不连贯，有着明显的断层。
舰队中央的虚空之剑突然对着前方的虚空突然猛烈开火，可怕的光束直直的涌入那垂直深入深层亚空间的缺口，仿佛有着无数碎裂声从虚空之中传来。
亚空间的奇特正是在于时间和空间的混乱。
一个正常编队的航行的舰队在遭遇空间断层和错误的时间流时往往会出现莫名其妙的问题。
譬如舰队中的舰船凭空消失随后出现在数百公里外。
或者其他舰船都正常航行，但是其中几艘船却如同被时间凝固了一般航行缓慢。
舰队越庞大，则遇到这些稀奇古怪的问题的情况越多。
而常规情况下亚空间内通讯和设备都会受到干扰，船员无法用肉眼确认其他舰船的位置。
往往需要等到舰队离开亚空间的时候才能发现舰队中的舰船出现了缺失。
甚至在某些严重的情况下整个舰队都迷失在亚空间之中也很正常。
然而阿克斯可没有惯着空间不正常的习惯。
空间断层意味着这里的空间被折叠和扭曲。实际的距离可能有错误。
而时间则是因为时间流混乱。
这些问题对于铁人而言并非没有解。
磅礴的能量强行冲破了被扭曲的空间强行将折叠的空间展开。
利用时空模组附加的时间能量将周围混乱的时间流统一成同一种。
虽然这样会让整个舰队处在时而高速时而缓慢的状态，但是比起时不时失踪一两条舰船可好太多了。
这些帝国船员从来没有在亚空间中见识过如此稳定的航行。
可事实上，阿克斯已经校准过数次航向了。
某些巨大的亚空间浪潮比起泰坦舰还要巨大，强行越过这些亚空间能量形成的巨型潮汐对于虚空之剑或许不是什么非常严重的问题，但是那些帝国舰船却有可能出现预计之外的风险。
但是总体而言他们的航行方向并未改变，只是从垂直深入亚空间变成了弯曲而倾斜的向下。
然而这一切的变化对于帝国船员们而言毫无知觉。
哪怕是察合台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对。
周围的环境景象扭曲而怪诞，空间中分不出上下左右。
无数星系的投影在周围环绕让人无法分辨真假。
可事实上这些投影并非全部都是虚假的。
亚空间中也存在真实的星系。
这些真假交错完全混在一起的景象令人炫目。
。。。
“主人，我们识别到数个有些古怪的信号正在靠近。其中有着数个帝国舰艇的特征，但是我们从未见到过这种特殊的通讯状态。”
“其中一个目标极为庞大，尺寸反馈似乎是一颗破损的星球？”
“或许是某个战场飘来的遗迹残骸，是否派遣舰队去看看？”
梅德林加德（medrengard）的宏伟堡垒之中一个有些沉闷的声音响起。
“真有意思，很久没有见到过什么实体会出现在这片区域了。让贝罗苏斯（berossus）带上两个大连去看看，把那些帝国舰船上的人都给我抓回来。还有，弄清楚那个破损星球到底有什么。”
堡垒大殿的王座上，一个高大的人影站起了身子，在下发完命令之后走向了大殿的窗户边。
“这里的景色确实不如父亲的星海美丽。”
一时之间人影的语调似乎带着一丝伤感。
“父亲，为什么你当初不多重视我一点，要不是费鲁斯！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虚空深处的混沌风暴之中一道昏暗的霹雳闪过，照亮了那苍白恒星光芒都没能穿透窗户，将人影彻底照亮。
巨大的银色钢铁盔甲上遍布焊缝和伤痕，无数凹坑彰显着其经历的不凡。
脸上面无血色，苍白的如同一具淹死的实体，肿胀而苍白。
粗壮的带肋电缆穿刺进他的头骨，在头皮上如同嘶嘶作响的辫子般向后延伸。
漆黑的双眸目光如针，冰冷的光芒从内部透出，流露出曾经遭受的痛苦和被背叛的神情。
而不远处几台高大的自动机兵正站立在其身后沉默的环顾四周。
标志性的造型和机械守卫昭示着他的身份。
叛变原体佩图拉博。
虽然佩图拉博接受了恶魔的晋升，但是他对于混沌邪神完全不屑一顾。
佩图拉博也从来不相信什么混沌力量。
相比于莫塔里安自认为的在利用混沌邪神不同，佩图拉博直接拒绝了许多所谓的赏赐。
钢铁勇士们杀戮并非是为了取悦混沌邪神，而是为了单纯的报复！
对于父亲对自己的漠视以及对于其他兄弟的偏爱，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感到难以忍受。
不论他如何努力，如何奋勇，父亲都不曾正面夸赞他一句。
他羡慕圣吉列斯，羡慕多恩，羡慕那些被帝皇偏爱的子嗣。
至于洛嘉和马格努斯，佩图拉博更是不屑一顾。
一个是个彻头彻尾的狂热信徒。珞珈对信仰的追逐，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为了所谓的信仰，他不惜将整个军团都卷入那混乱的漩涡。他以为靠着宣扬那些混沌的教义，就能找到他心中的真理？
至于马格努斯，哼，愚蠢的家伙。
子嗣的变异有着诸多的解决办法他却丝毫没有要自己动手拯救的意思。
父亲确实仁慈，但是仁慈的对象里没有你。
你就和我一样。
只有我佩图拉博！始终坚守着自己的信念！我用钢铁与火炮铸就我的道路，我所追求的是实实在在的力量，是能在战场上无坚不摧的力量。
我不会像莫塔里安那样被苦难吞噬理智，不会像洛嘉那样陷入虚幻的信仰狂热，更不会像马格努斯那样被灵能的诱惑冲昏头脑。
我要用我的方式，让整个银河都知道钢铁勇士的威名，让所有人都畏惧我手中的钢铁与火焰。
到那个时候我要再一次站到父亲的面前，站在他曾经看我的视角上问问他，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