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铁帘子组成的门被推开，水接天从已经亮起灯光的客厅隔层走出。
客厅的大门虚掩着，那两个人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不过大概是听到了里面的动静，房门外的孤门一辉踉跄着跑了进来。
他的面色并不好，整个人被吓得面色苍白。
这让水接天疑惑，是不是西条凪那丫头说了什么吓唬人的话。
“莉子，莉子怎么样了？”
面对质问，水接天笑眯眯地倒也不生气：
“痊愈了，在里面休息呢。”
听到这话，孤门一辉再也撑不住，连跑带爬地跑进了临时医疗室。
这时西条凪也走了进来。
“..老师呢？”
水接天指了指自己：“我就是。”
听到那甜美柔和的嗓音，西条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别开玩笑了！老师呢！我得找他汇报情况。”
水接天也不废话，找了个沙发坐着，随即用手撑着脑袋像是睡着了。
西条凪被她这副模样气得不行，于是便准备上前理论。她才不管这是不是师娘。
才走了两三步，西条凪整个人却忽然顿住了。
原因很简单，因为现在是‘水凪’上号。
手指轻点在自己分身的躯体上，身体霎时成为一团光芒并如萤火虫般飞散。一个漆黑的圆球被衣服压着落在了沙发上。
将自己刚才穿的衣服叠好放到卧室衣柜，他这才回到客厅捡起圆球。
以光的视角，他能清晰看到里面倒立着的巨人。
不，准确来说那是扭曲的黑暗之光。
这听起来很奇怪，毕竟光是亮的、是洁白全彩的。
而黑暗与光也自古是对立的两面，又怎么可能又黑暗又有光呢。
但正如伴随着光的阴影，除了光本身，绝大部分物体被其照耀都会留下或浅或深的阴影。
这正是在阴阳平衡下所产生的反应。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一定是‘有光的地方必定有黑暗’，只是说明了黑暗之光本身的存在。
圆球内的巨人正是借由异生兽的因子组成内体，再由一种复制过来没有意识信息的死体之光最终形成。
按照知晓的情报，这光大概就是来访者对诺亚的模仿操作导致，而那诞生的黑暗巨人扎基便是这黑暗之光的来源。
不过这圆球之中被困住的巨人，显然不可能是所谓的扎基。
水接天猜测，这或许是对方设置的一枚关键棋子。或者说至少也是其中算得上重要的一步。
那么莉子这件事会是石堀光彦做的么？
从对方设局孤门一辉的情况来看，这似乎是可以肯定的。
但想要制作出这样一个没有改变自我意识，却又沦为黑暗的傀儡..这不单是需要时间，更需要对一些事情一一做出铺垫。
所以或许制定计划的是他，但执行者并不大可能是。
在惊讶到喊了好几遍‘真的是你’后，西条凪也终于冷静下来：“老师，接下来我们要拉拢孤门队员吗？”
水接天挑了挑眉：“我们自己现在还是藏在阴沟里的老鼠，和tLt相比。单凭这些，你觉得孤门一辉会认可我们吗？”
虽然这话自嘲的意味居多，但面对复杂的局势他确实选择了阴暗的打法。
没办法，卢布莱克再加巨人之光，两种力量虽然很强。
但面前的局面也没那么好处理。
就算把地球打爆又如何？人异生兽想走就走了。
而且即使坦白地与地球方面展开合作，以这边的心眼子，多半依然会把自己当枪使。
到了那时候，不开心的还是自己。
毕竟他可以为地球主动做贡献，但那最多是不损己而利人。
要到了损己利人的地步..那还是算了吧。
在海贼世界，看到海军之中那些多种多样且不少冠冕堂皇的，所谓‘正义的理由’。
虽然让人发笑，但水接天倒也有所收获。
于他而言的正义是有理智且心情畅快的。
如果不能做到这一点，那么完全没必要浪费那点虚情假意。
“啊..老师的说法也太极端了吧。”西条凪以伤心的口吻吐槽道。
“我只是站在他的角度来看问题。”水接天笑道，“毕竟你想跟人合作，总得考虑人家是怎么想的，会不会同意吧？”
“..”见说不过他，西条凪问道，“那我们今天就只是来这里救孤门队员小女友的？”
“不然呢。”水接天将圆球收起。
看到他的动作，西条凪才恍然：“不对！老师你是为了莉子身上的那个光团来的！”
“不错，还算有点脑子。”水接天夸奖道。
如果西条凪连这都没觉察到，那他真的要考虑换一个助手了。
到时候给自家傻徒弟置办点家业就让她离职，省得到时候被人当枪使死在夜袭队。
莉子在异生兽一方的计划里应该是个关键的环节，但真正关键的并非莉子本人。
而是其带来的作用。
这个作用哪来的？寄生在其体内的血黑色光团产生的。
知道了答案，那么就能很清楚地知道，这个光团才是真正的关键所在。
那么虽称不上挟天子以令诸侯，但经过他手，这东西会成为一个破局的关键。
敲击临时医疗室的墙壁，笃笃笃的声音让孤门一辉转过头来。
“你女朋友的病症已经完全解除了。”‘西条凪’开口，“刚才医生已经把诊断结果给我了。”
说着还将所谓的诊断报告递了出去。
孤门一辉快速看了一眼，随即看了一眼安然躺着宛若睡美人的莉子：“虽然过程有些吓人..但还是谢了，前辈。”
莉子虽然看起来和往常一样，但这次治疗后，那红润的脸颊一下子就和之前有了明显的区分。
“对了，医生呢？我还想亲口感谢一下她来着。”孤门一辉看着莉子的脸有种说不出来的安心，“另外..我想问一下，刚才那个黑色的光团..是我的错觉吗？”
这不怪他觉得是错觉。
如果不是外面洒进屋内的一丝光纱以及那黑色光团表面的红色块，就算是夜袭队队员也很难看清详情。
或者说如果不是他完全将注意力放在莉子身上，他甚至同样不会察觉到。
毕竟光团本就是黑乎乎的，又暗淡又无声无息。
“医生..上楼睡觉了。她说这次的手术很耗费精力。”西条凪顿了下，随即给出了理由，“我没看到什么光团，不过你冲过去的时候，差点撞倒了旁边的手术用具。”
被转移话题的孤门一辉没有多想，他下意识瞥了一眼莉子旁边的架子。那上面有很多染血的棉团以及切除的腐烂肉块。
心中有些奇怪，于是孤门一辉又问道：“我也看到医生对莉子动刀了，可莉子好像和来时没什么区别？而且，好像她还更加健康了..”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这就是我为什么介绍你来这里的原因啊。”西条凪，“如果不是医生水平厉害，我怎么可能推荐你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