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灵魂值几个钱？”秦博士抬眸，语句里的质疑声，透露出对这个词的嗤之以鼻。
他眼睛里已无光，自顾自地淡淡呢喃道：“如果再给我三年时间，再用上你的芯片，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
“你果然还是贼心不死。”潘多拉自嘲的笑了声，“我还以为你真的幡然悔悟，准备大发慈悲了呢。”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可他并不知道，谢司令正在调配「深耕者」，准备再次对这里进行轰炸，为什么要说「人之将死」这句话？
潘多拉看着他消瘦的身材，苍白的脸，深陷的眼眶，心中似乎有了个接近的答案。
“肺癌晚期，活不了几个月了。”
没等她询问，秦博士主动道出缘由。
本以为他会叹息一声「老了，研究不动了。」
但结果并不是，得知他的病情，她心里还是颤抖了一下。
潘多拉心中悲悯，却还是咬着牙嘲讽道：“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果然，哪怕知道这个消息，她对他还是无法共情。
秦博士半靠在椅子上，缓缓闭上眼睛，无奈叹气，“随你怎么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人生的棋盘已陷入死局，多落下一个子，多一步行动，皆是无意义的挣扎。
病痛的折磨，带来的不仅是肉体的疼痛，更重要的是心灵上的摧残。
他现在一心只想再回趟家。
潘多拉故意碾碎他桌上的香烟，一点一点洒在他面前，“既然你活不了几个月了，要不要我再送你个礼物？”
“什么礼物？”
“期待吗？它马上就从天而降。”
香烟的碎屑洒了满桌，她也满意的笑了。
秦博士突然从椅子上坐起来，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你没开玩笑？是不是还有一发导弹？”
“bingo！答对了！”
他震惊地往后退，“我理解你想复仇的心情，但你……不怕死吗？”
“不怕。”潘多拉微微颔首，唇边扯出一抹无所谓的笑，“这不是有你们给我陪葬吗？值了……不亏！”
“疯子！”秦博士颤抖着站起身，快步想要往外逃，“这里可没人想给你陪葬！”
潘多拉不急不慢的跟在他身后，一个跨步向前，揪住他的衣领，“早死晚死都得死，何不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
“不行！我要回去！”
他刚刚还答应妻子，要她等自己回家，难不成要因为这个疯子而食言？
“别啊！再过一会儿，你就能解脱了！”
你拉我扯间，那群红着眼的人造生命体再度靠了过来，将秦博士围的严严实实的。
感觉到威胁，潘多拉即刻松开了手。
这些人如此忠心耿耿，连她都自愧不如。
但目的不达到，她不能就此罢手。
她从容不迫，一边游离在其间，一边清扫眼前的“障碍”，并将目标对准于最中间的秦博士。
“你到底要干什么？拉着我同归于尽，到底有什么好处？”
“不想干什么，和你谈个交易。”
秦博士被这些人造生命体围着，看不清眼前的路，也看不清出口的方向。
但潘多拉越来越近，他也只能勉为其难答应，“有什么目的，你尽管提。”
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把我的记忆还给我，我就带着你离开这。”
“还有！”她还差一步就能接近正中心，突然又补充道：“这些人，必须死！”
“我从来就没夺走过你的记忆，是你自己不想记起来而已。”
“放屁！”她抓住了秦博士的手臂，“我怎么可能不想？”
曾经的记忆，她做梦都想找回。
秦博士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在熙攘的人群推搡之间，重心不稳，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我怎么会清楚，你死前的惨状那么吓人，鬼知道你经历过什么？”
潘多拉将他从地上拖起，继续逼问：“我是你捡回来的，你怎么可能不清楚？”
秦博士被逼急了，也不再嘴硬，支支吾吾道：“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印象，我知道你……你叫祁蕊对吧？我还在寻人启事上见过你！”
“还有呢？”
“我记得……”他牙关颤抖着，绞尽脑汁回想当年的一切，“当时路过那边的时候，是一群年轻人，开着辆百色面包车抛的尸……”
“车牌号呢？记不记得？”
“车……”
他正要继续往下回忆，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