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云州面对昔日的表哥，自己效忠的寒王，表情平静，眼神冷淡。
往日的兄弟情分也早在寒王对他母亲见死不救，冲着南音下手时消失殆尽了。
再次见面，只能是敌人。
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用来形容此刻的他们再合适不过了。
“王爷来的？臣为何不能来？”
“若是等王爷赶来，黎城恐怕早已沦陷。”
程云州实话实说道，一副公事公办的派头。
“至于王爷说的罪，臣心系百姓，不知何罪之有？”
“就算有罪，等黎城之事解决，臣定会班师回朝，亲自到陛下面前请罪，就不劳王爷操心了。”
他冷淡道，眼里没有往日的亲和和尊敬，仿佛对待陌生人一般。
之前哪怕他说话直来直去，也谈不上有多尊敬寒王，但心里却是敬重他的，把他当成亲哥哥对待。
而现在，别说敬重了，话里话外都是瞧不上。
一个心中只有权力，没有百姓的人，怎么配当上位者。
以前他觉得寒王胸中有沟壑，有能力有远见，是君王的不二人选。
现在看来，也不过是权力的追逐者罢了。
这样的人即使登上皇位，百姓也不会过上安稳日子。
既如此，还比不上帝瑾。
更重要的是，这样百姓才会免受战乱之苦。
常年镇守边关的他知道，战争苦的只有百姓，而在他们这些上位者眼里，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百姓不过是他们权力争夺下的牺牲品而已。
程云州的一番话让寒王眸光微暗，脸色变黑。
哪怕心里早有准备，但面对如此敌对他的程云州，他还是有些不习惯。
就像向来忠心护主的狗突然反口咬了他一样。
滋味格外难受，跟喉咙卡了刺一样。
不过他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
“许久不见，你倒是越发伶牙俐齿，见面竟不知道关心兄长身体。”
见程云州不吃上位者问罪这一套，他转而开始打亲情牌，以长辈的口吻斥责程云州。
程云州眉头一皱，眼神复杂。
以前的他居然不知道寒王脸皮竟然这么厚。
都已经扯破脸了，还以他的兄长自居。
“这倒是臣的不是了。”
程云州摇了摇头，语气变的和缓。
寒王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紧接着就听到下一句，脸色瞬间变的更加难看。
“见王爷比想象中恢复的要好，臣心里格外遗憾。”
语气还带着一点惋惜。
不知道是不是和玄鹤玉和世子、沈麟待久了，程云州说话也越来越气人，甚至开始“阴阳怪气”起来。
不知不觉中就耳濡目染了。
穆临站在寒王身后，听了程云州的话，眼睛都瞪大了。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程将军吗？！
以前只觉得他说话气人，可现在何止是气人，简直是诛心啊！
说实话，他都有点佩服了。
穆临都如此，寒王就更别说了。
他冷笑一声，拂袖说道，“打仗靠的不是嘴上功夫，程将军若是收不回黎城，不知道该如何向皇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