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上午,在中科院那间学术氛围浓厚的会议室里,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学术气息。张启、潘建伟、施一公和杨振宁,一共四位院士围坐在会议桌前,他们的目光聚焦在桌上关于潘宗光争议言论的资料上,表情严肃而专注。
张启率先的打破了平静,他的语气中带着疑惑与急切:
“各位,潘宗光的这些言论实在让人难以认同。他说西方极乐是高维空间,还把念阿弥陀佛往生类比成电视接收信号,大家怎么看这种谬论呢?”
潘建伟推了推眼镜,神色认真,率先回应:
“从量子物理的角度看,他说西方极乐是高维空间,完全是没有依据的臆测。弦理论中的多维空间,目前仅仅是数学模型上的一种假设,从来没有被证实过。
就像我们在量子领域所做的工作,以阿兰·阿斯佩、约翰·克劳泽和安东·塞林格这三位2022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对量子纠缠的实验验证为例,他们通过精巧的实验,证实了处于纠缠状态的粒子间的超距关联,这些都是基于可观测、可验证的实验。但对于多维空间,至今没有任何实验迹象表明其存在。
从卡拉比 - 丘流形等数学模型来设想,即便多维空间存在,其蜷缩的尺度也极其微小,远远超出了我们目前的探测能力。潘宗光拿这种未被证实的多维空间概念,去证实西方极乐世界的存在,无疑是在错误的基础上构建更加荒谬的理论。西方极乐世界本身就是宗教概念,缺乏科学的实证基础,这种论证毫无逻辑可言。”
施一公微微颔首,接着说道:
“从生命科学和宇宙学的角度,这种说法也毫无道理。在生命科学领域,像我们对cRISpR\/cas9基因编辑技术的研究,这是基于对基因序列和功能的深入了解,能够精确地修改生物体的遗传信息,治疗遗传性疾病,背后是对生命本质的深入理解和科学验证。
而宇宙学中,从乔治·伽莫夫提出的宇宙大爆炸理论,到通过普朗克卫星对宇宙微波背景辐射的精确测量,都表明宇宙是一个遵循物理规律运行的系统。
目前,并没有任何确凿的科学证据能够表明存在一个完全超脱自然规律的所谓西方极乐净土。然而,潘宗光却试图用那些尚未得到证实的宇宙理论概念来强行套用到宗教中的净土概念上,这种做法显然是极不恰当且生硬的。
他这样做实际上是在利用科学探索中的某些设想,试图去填补宗教信仰中那些无法通过科学方法进行验证的空白部分。这种行为不仅严重损害了科学本身所应具备的严谨性,还会对大众对于科学和宗教的正确理解产生误导作用。
科学与宗教虽然都在探索世界的本质和人类的存在意义,但它们所采用的方法和依据是截然不同的。科学依靠实证研究、实验和逻辑推理,而宗教则更多地依赖于信仰、教义和传统。将两者不恰当地混为一谈,只会让人们对这两个领域的认识变得更加模糊不清。”
杨振宁轻轻的敲了敲桌面,补充道:
“他把念阿弥陀佛往生类比成电视接收信号,这是对声学和通信原理的严重曲解。
声音作为机械波,遵循亥姆霍兹方程等波动理论,其传播依赖于介质,能量在传播过程中不断衰减。而通信信号是电磁信号,以香农的信息论为基础,通过复杂的调制解调技术传递信息。比如5G通信,利用毫米波频段,实现高速率、低延迟的数据传输,背后有着严密的科学原理和工程技术。
两者本质截然不同,念诵佛号没有任何编码调制过程,无法像通信信号一样传递特定信息,他却把这两个毫无关联的事物强行类比,用一个日常可见的信号接收现象,去解释往生这种毫无科学依据的超自然概念,这是典型的错误类比,只会让大众对科学和宗教都产生错误的理解。”
张启接着说:
“他这个人,还主张佛学与科学殊途同归,对因果的探索一致,这明显是混淆概念。
科学探索因果是基于实证研究,像医学研究疾病,从细胞、分子层面,通过大量临床试验,确定疾病的发病机制和治疗方法。以屠呦呦发现青蒿素为例,经过无数次实验,从大量的植物样本中筛选、提取,最终确定青蒿素对疟疾的治疗作用,这是科学因果探索的典型。而佛学的因果更多是哲学和道德层面的观念,缺乏科学的量化分析和实验验证,两者不可相提并论。
潘宗光把科学严谨的因果论证与佛学宽泛的因果观念等同起来,用未经科学验证的佛学因果去诠释科学的因果关系,是在错误地解读科学,把没有科学依据的观念强加于科学之上。”
潘建伟接过话茬:
“他借助量子纠缠理论的概念,认为意识可以影响物体、环境与生活,甚至创造及改变我们所认识的世界,这完全是对量子纠缠的错误解读。
量子纠缠是一种极其神秘而奇妙的现象,它指的是微观粒子之间存在着一种超越时空距离的紧密关联。这种关联是如此的特殊,以至于即使这些粒子在空间上相隔甚远,它们之间的相互作用仍然能够瞬间发生,仿佛它们之间存在着一种无形的纽带。
为了验证量子纠缠的非定域性,科学家们进行了一系列名为贝尔不等式实验的研究。这些实验通过精确测量微观粒子的某些性质,如自旋方向等,来检验量子纠缠是否真的违背了经典物理学中的定域性原理。经过大量的实验验证,结果表明量子纠缠确实具有非定域性,这意味着微观粒子之间的关联是超越了我们通常所理解的空间和时间限制的。
然而,需要明确的是,量子纠缠这种微观粒子间的超距关联仅仅存在于微观世界中。虽然它在微观领域展现出了令人惊叹的特性,但与我们日常生活中所涉及的宏观世界,尤其是与意识这一宏观现象,并没有直接的联系。
从神经科学的角度来看,意识被认为是大脑神经元活动的产物。大脑中的神经递质传递、神经元放电等过程都是基于生物电和化学反应进行的。这些过程发生在宏观的生物层面,与量子纠缠所处的微观量子态完全属于不同的范畴。
因此,根据目前的科学知识,我们可以得出结论:意识无法直接影响微观粒子的量子态。尽管量子力学在微观世界中展现出了许多奇特的现象,但它与我们对意识的理解仍然存在着明显的界限。
他用未被证实的意识与量子纠缠的关系,去论证意识可以创造和改变世界,这是在没有科学依据的前提下随意推导,得出的结论自然也是错误且荒谬的。”
施一公也表情严肃,说道:
“他引用爱因斯坦的观点,称时间和空间可能是一种误解,这是对相对论的片面理解。
在相对论中,时间和空间的相对性是基于物体的高速运动和强引力场。比如引力波的探测,2017年诺贝尔物理学奖授予了雷纳·韦斯、巴里·巴里什和基普·索恩,他们通过LIGo激光干涉引力波天文台探测到了引力波,证实了爱因斯坦广义相对论的预言。引力波的传播、时空的扭曲等现象,都表明相对论中的时空观是基于精确的物理理论和实验验证的。但在日常生活的低速、弱引力环境下,我们对时间和空间的常规认知是合理且有效的。
潘宗光断章取义地引用爱因斯坦的观点,用一种模糊不清的表述去论证一些超自然的概念,是对科学理论的滥用,在没有真正理解科学理论的情况下,就随意将其与宗教概念联系起来,只会严重的误导大众。”
杨振宁神色凝重,总结道:
“他说末法时代,净土念佛法门是唯一出路,这种观点过于绝对,且毫无科学依据。
宗教信仰是一部分个人的精神寄托,但不能用这种绝对化的言论误导大众。
而质疑大学排行榜,虽然排行榜存在一定问题,但科学合理的排名能为教育资源分配和学生择校提供参考,简单地‘炮轰’并不可取啊。
他在这一系列言论中,总是用一些未经证实的概念、片面的理解,去支撑一些没有科学根基的观点,这是我们科研工作者必须坚决反对的。我们有责任扞卫科学的严谨性,让大众了解科学的本质,避免被这类错误言论误导。”
四位院士的讨论之声在会议室里久久回荡,扞卫着科学的尊严与真理……